三月的春雨微凉,像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珠子沿着廊帘滴落,稀稀落落的雨声在寂静的雨天格外清晰。
江云卿躺在美人椅上,皱起的眉头和额间的一层薄汗暗示着她睡得并不安稳。
“姑娘,姑娘该吃药了。”
荣白俯身在沈云卿轻声说着,可江云卿却迟迟没有转醒的意思。
在荣白还犹豫着要不要把姑娘叫醒的时候,江云卿轻轻的偏了一下头,眉头也皱的越来越厉害,像是被梦魇困住无法脱身。
“姑娘,姑娘醒一醒。”
荣白轻摇着沈云卿的胳膊,突然江云卿抓住她的手,原本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一双乌黑的眼眸死死的盯着荣白。
“姑…姑娘,你没事吧是做噩梦了吗?”
荣白被沈云卿眼里的恨意吓了一跳。
意识慢慢回笼,有些混浊的意识也恢复了些清明,江云卿看清了眼前人,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慢慢松开了荣白的胳膊。
“做了个噩梦,没有吓到你吧。”
江云卿有些愧疚,这几日自己睡梦中总是不安稳,荣白怕是被自己吓坏了。
荣白听着赶忙摇摇头:“姑娘,这几日你睡得不安稳,老夫人吩咐了每日除了汤药还备安神汤。”说着赶忙端起瓷碗,“姑娘先吃了药,过会儿我将安神汤拿来,今晚姑娘就能睡个好觉。”
江云卿端过药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呛的忍不住轻咳。
荣白看的心疼,平日姑娘是最怕喝药,每次喝药都要自己哄很久,这次生病,姑娘喝药一点脾气都没有,怕是被病痛折磨坏了。
“姑娘,你先躺一会,我去看看安神汤。”
说着将一小盘梅子放在江云卿面前,自己就赶忙离开了。
江云卿听到了雨声,起身打开窗户,自从三日前在郡主府落了水,身体一直没有好转,怕她病情加重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自己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这么新鲜的空气了。
江云卿伸出手接住了一滴雨,冰凉的触感让她百感交集,如今她已经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实,想前世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沈云卿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前世苏鹤阳利用自己信任害死了父亲和哥哥,让六万将士永远留在了边疆,这一笔一笔她都要好好和他算一算。
她从地狱里爬出来,唯一的信念就是复仇。
“云姑娘”
一道声音将江云卿的思绪拉了回来。
“云姑娘,老夫人差奴婢和姑娘说明日要去参加太子妃的宴会,要姑娘好好准备。”
江云卿点了点头,明日对她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
她十岁时母亲去世,母亲原是容国郡主,澋国容国两国交好,容国没有公主,只有不受宠的偏支襄亲王有个适龄的孙女名叫容和,皇帝便决意将容和封为长宁郡主送去和亲,澋国国主得知不是公主心下不满,在容和还未进入澋国就将其赐给了澋国护国大将军江塬,江塬无法拒绝只好硬着头皮成亲,却没想到二人婚后十分美满育有一子一女,传闻澋国皇帝看到容和的容貌惊为天人万分后悔却没有办法。
但幸福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容和在生下女儿后身体十分虚弱,整日汤药度日,终于在江云卿八岁的时候撒手人寰,此时两国边境也出现了冲突,江塬是澋国的大将,容和的父亲也早已袭爵,容国就趁机以郡主逝世襄亲王悲痛欲绝,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看自己的外孙女为由,趁江塬在外时将江云卿拐了回去目的就是钳制江塬。
江云卿来到容国见到自己的外祖父母,还未多加亲近就在明慧郡主的宴会上落了水,而那天也正是自己重生的日子,重回十年前,这是上苍对她最大的恩赐。
“姑娘,姑娘,你怎么开了窗,你身子还没好再受风寒可怎么办!”
荣白端着安神汤一进门就看到姑娘站在窗边,穿着薄衫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