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口死的树,每一年她爸最少都是栽三十棵树苗,她还借张续的命道活着,姐弟俩靠一条命享受烟土凡尘的。
“我们什么时候下山?”陈章林低声的问到。
“快了,这边的事结束就走。”
“我不是催着下山,我就是心里难受,一到夜里我就想去池子那边,门口要不是你拦了纸铃铛我都……”陈章林羞愧的低下了头。
“今晚过完就没事了,你晚上来不来都没事的。”
“我晚上跟你一起去,我想送送晴晴……”
张虚看看他,“人死如灯灭,不必多余伤心难过,你过份的伤心难过反而会让她伸出贪念来,成了她的拦路人。”
陈章林拿纸人的手一顿,“张虚你会伤心吗?”
“不会吧!”张虚漫不经心的说完,拿着剪刀细致的裁剪着手里的纸。
“你这样的真好!”怅然的语气轻叹了一下。
“你没见过人挤人的世界,自然觉得好,这就像是医生在手术台上一样的,一生都不知道刀下能走了多少人,起初他们还有伤心难过,渐渐的多了就来不及伤心了,因为下一个想活的人还等你调整状态继续手术呢!”
“我小时候跟一个老婆婆送过水船,见过不少争先恐后拥挤的东西要走,每天睡前床下跪满了那些东西,能走的不能走的都来了,我每天拼命的放船走,不管我放了多少只船,从来不见拥挤的岸边减少一个人!”
“有时候麻木并不是与生俱来的,重复的事情做多了自然而然的就会了。”
陈章林复杂的看着张虚,“你那时候多大?”
“四五岁吧!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走的路,我家里人并未隐瞒我什么,我干爹还专门找相熟的先生教我呢!”
“张先生,纸人做好了你看看吗?”刘婆从屋里走出来。
“不用了,这些都拿去化了吧!我现在去补眠晚上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