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先出人意料的龇虎牙、咧大嘴,揣起荷包,不愠不恼,反而不明就里的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亏你他娘的敢下口哇!”说完一个鱼跃蹦跶起来,虚挽并不存在的衣袖,“孙子!送我钱,还亲我?假货!假定了!你折腾得爷爷好惨呀,看爷爷不揍得你满地找牙!”
他在四溅飞起的枣子中,嗷嗷叫着,猛鸡夺粟般劈手盖脸。
“周钰恒”侧身连让连退,震惊、错愕、更加的不敢置信:“我亲了你,你竟然……只记得起说这个?”
“昂。能抓住你的龟儿尾巴,亲一下能怎么了?哎孙子,轻功不赖,有种你别躲啊。”
“我不躲?我凭什么不躲?!”杜薇陌气急败坏道,“蠢猪,你蠢透了。你,你真的没救了。”她扭头专钻人隙。
毕先有顾虑的合身扑上。
“周钰恒”机智的抱头下蹲,侧翻,一晃,恰恰让过毕先。
“他”在跌撞得如狗啃泥般狼狈的毕先第二次扑过来前,展扇隔开二人,权作白旗道:“投降,我投降,我认输啦。大家都是斯文体面人,谦冲君子,昭名声远。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坐下来,慢慢谈一谈呢?”
毕先被迫、以及被“他”牵领着在小巷间兜圈子、躲猫猫,不耐烦早已写满了整张脸。但偏偏好巧不巧,只差那么一截指头,却怎么也捞不住对方哪怕半寸衣带。
“放屁!爷爷不是什么斯文体面人。他娘的,你都投降了,还不站住。”
“你不来追我,我自然会站住。”
“你先停下来,爷爷便不追你。”
“怎么不是你?你先停。”
“你先,你先。”
“你先。”
“你他娘的别谦让了。你先,必须你先,爷爷向你保证……”
“谁敢信你?你个臭无赖,都敢躺在大庭广众之下耍无赖……”
“哎说谁哪你?臭不要脸,你他娘的还不是同样在大庭广众下噘个嘴上来啃我?”
“啊——,不要说!不准再提!”
“你不准提爷爷就不提了?想得美,爷爷还没嫌丢人呢。爷爷算是看明白了。你这孙子八成是受那个没尾巴孙子的指使来消遣爷爷的,连他娘的行事做派都像是一个爹妈教出来的。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爷爷今日便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剥下你这混蛋骗子的伪装。”
“你?行啊,好呀。臭屁白小喵呜,记住,主动找茬的可是你,以后可别怪我无理无节。——小白哥,人家可是一直对你含蓄客气着呢。”
“你他娘!哇、哈、哈,爷爷生平最烦你这种不男不女妖里妖气怪腔怪调的娘娘腔、小白脸还有死骗子了。你等着,你给爷爷等着。”
“等?可是我不习惯被动呀。”扇子突然飞脱,正面糊在了毕先脸上。
毕先果断拍飞扇子。
瞬间,手被按住,有一个吻正烙在唇上:“小可爱,你好甜呀。”假周钰恒俏皮的嘻嘻笑。
“你他娘!”毕先跳脚。
杜薇陌放声大笑,脚底抹油,飞凫掠水般腾上屋檐,檐脊间一沉,人蓦地就不见了。
毕先紧跟几步:“你他娘的说动手就动手啊?”跑出去,想了想,又倒退回来,将扇子捡起,别在了腰后。
稍耽误几步后,他也跟着往上攀跳。沿着瓦檐转悠来转悠去,远近的屋顶,脚底的幽巷,更远处的街景。圆晕的光斑错迷得眼花缭乱。毕先晃晃脑袋,揉揉双眼,睁大虎眼,不敢置信,人竟真的这样凭空消失掉了。
他急迫的并足向地面一砸,跳入巷内。
后背处,传来几不欲察的轻轻一碰。
虎牙龇笑,虎拳紧捞,退步后抡,虎虎生威!
拳风破空挨至人身时,蓦然发现目标不对——背后呆愣的,俨然是位矮了一大截的老人家。
说是老人家,并不确切。确切形容,其实是位破帽遮颜、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