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烬又看了看照片上的小施,想她如何排斥着缝隙人,因为害怕分数会清零。她抓紧一切机会向「缝隙」积极表现,因为只有在副本小世界里攒够一定评分才有机会离开,她想回家。
这是正常的。
那么,为什么自己无论是对缝隙人的态度,还是参与探索的积极性,都和她有所反差呢。
这是不正常的吗?
……
唐思烬的指甲在照片上掐出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红芃仍然睡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寂静而空旷。
台灯早已被关掉了,墙纸上的小花胡乱窜动,蔓延出一片病态的暗色调。他把照片放在一旁,轻手轻脚关了柜门,扶着上面的尖角起身。
随后,有什么搭上他右肩。
唐思烬回过头,对上了小丑的目光。
短暂的失语后,他镇静地问:“你是背后灵吗?”
“不是。”小丑轻巧地后退一步,和他出现时一样无声无息,“是又要开饭了。”
红芃这次睡得沉,他们也不再纠结将人叫醒,下楼和其他学生一起用餐。
起初唐思烬还恍惚两餐之间隔得如此短暂,然而有山清的闹钟作证,这一天竟然已经就这么快过去了。他再一次意识到闹钟在这个地方的重要性:当时间和校园一样被封锁,能够维持秩序的唯有客观流动的时间。
外面雨一会儿停,一会儿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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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天黑得早。整个下午大家都在徒劳地找线索,到晚上用简陋的方式洗漱,再一个接一个找到属于自己的地铺。
男女睡在同一个房间里,各占一半。
小施走到房间靠内的一端,那是女孩们睡觉的地方,属于小竺的床位空着。
红芃中途起来吃了点晚饭,又睡过去,头发盖住整张脸。
地铺布不厚,寒意森森渗透上来,小施冻得发抖。她难以忍受地翻来覆去,忽然发现旁边亮起一小团光,是山清用被子蒙住头,在里面打开了电池照明灯。
小施半坐起来,“山清?你在干什么呢?”
山清的声音透过布单,显得略有不耐:“练习。”
“什么练习?”
山清那边安静了片刻,随后一截细细的手腕挑开布帘,小施赶快爬过去,也被一起罩住。被单一端搭在女孩们头上,一端被台灯支起,中间摆着一个小小的笔记本。
在小施看来,那上面一片空白。
但山清很认真地拿着一支笔在上面写字。小施转而试图辨认她的笔迹,却抓狂发现她每写一个字都像在画圈。
“你到底练习什么呢?”她又问了一遍。
“我是停课前两个月才加入诗社的,作诗总差点意思,没有他们的好。”山清的笔尖走走停停,“后来沦陷了,诗社停止运行,正好我可以借此机会赶上来。这样等战后复课,我和大家会在同一水平线上。”
“你比他们年纪都小。”小施抱住膝盖,眼睛发酸,“今年多大了?”
“十四。”
“这么小!”小施一惊,“我们其他人都有十七八,你怎么差这么多?”
山清眼睛看也不看她:“社团本来就是几个学部合起来的,我比他们低几级。”
说话间她已经落下最后一笔,端详几眼,才把快要用完的本子合上,放进属于她的箱子。
小施往里面瞟去。
她看见笔记本、铅笔、闹钟和一沓硬纸板凌乱搁在里面。一张边缘凹凸不平、像被水泡过又晾干的硬纸散在最上方,她看清了上面用绿彩笔画着棵树。
“这是什么?”
山清把箱子扣上了,又摸出蓝色闹钟,确认明早七点的定时器。
“每天都是你定不同的时间吗?”小施问,想起了之前饭点时闹钟的尖鸣。
山清说是。
“你好像,很在乎时间啊秩序啊,这一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