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千千愣了两刻,直起身子把怀里的糖糕摸出来,讷讷道:“给师兄送糖糕。”
师兄似乎在看见她手上的东西时瞬间短促地皱了皱眉。
让柳千千心尖缩了缩。
她手上一颤,拿糖糕的手也跟着下意识往回浅浅收了收。
“也不是……”她埋下头,又想换个说法,可卡壳半天,脑子里糊糊的,一时缠了许多东西,却都理不出个线头来。
“我不吃这些。”
师兄开口时声线低磁,带着凉意。
是了,师兄确实几乎不会吃这些东西,只是她每次带着糯米糖糕来看师兄的时候,他会浅浅用一些。
从前,只要见她带了,师兄好像总是会有点开心的模样,他看她的眼神会变得软软的,哪怕不笑,也有种特别的温柔。
她知道师兄其实性子一贯有些冷冰冰,当他想要显得淡漠时,就是真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种酸酸麻麻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或许是因为习惯了从前师兄那种微妙的温柔,让她每每直面这样冷冰冰的师兄时,会有些……有些……
“哦,还要……谢谢师兄今日替我包扎。”
理了好一会,总算被她找出来了一句话。
对面人似乎静了片刻,过后,同样十分疏淡的声线响起:“不用多虑,我今日督查,若是考生出事,我亦有责在身。”
好像又把话头堵死了。
像是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拽着柳千千不断往下坠,让她有点短暂的空白。
她抓着糖糕的手慢慢垂落,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她又不想走。
她没抬头,不敢看师兄的表情,只察觉对方同样无话,仅站在这处没有离开。
也许是为了“应对”她这位难缠的访客。
一时之间,空气里好像填满了尴尬凝滞的沉默。
说点什么呀,柳千千!
她心里烧起一团火,噼里啪啦地又热又响,可嘴巴就似被封住一般半个字也憋不出来。
“既然如此勉强,何必来找我。”
低磁的声音响起,虽还是寻常的寡淡微凉,却又似泄露了丝丝黯淡心绪,像是潜散入夜色里的沉香。
嗯?
仿佛被戛然而止卡在半路,柳千千下意识愣愣地抬起脑袋,却见这么两相静默的一段时间,师兄的眼神起了变化。
寒夜微光中,那双一贯沉静的漂亮眼睛里仿佛隐忍了许多言语似的,融出一点淡淡微光。
勉强?
来找师兄,怎么会勉强呢?
柳千千忙想张口说不勉强,可师兄此时却偏开了眼睛。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
他的声音淡淡,隐有疲惫。
又搞砸了。
几乎是这个念头刚一出现,浓重的懊恼便涌上心头,好像那团火实在烧着找不到出口,柳千千下一秒凭借着本能再次隔着矮墙抓住了师兄的一截衣袖。
“不勉强的!”
她盯着师兄的眼睛急促说出这句话,已经觉得心脏跳动无比的快,要从喉咙管里蹦出来了。
抿着唇,她很快垂落眼睫,只飞速把手向下一滑,抓住师兄的手,将自己带来的糖糕塞了进去。
还是一样的触感,不管什么时候,师兄的手都是热热的,明明看着是修长秀美,握紧时却能感觉到和她很不一样的宽大指节。
“若是凉了,师兄吃的时候记得热一热。”
留下这句话,鸵鸟千千没敢看师兄的反应,只飞快跳下矮墙,一溜烟跑远了。
无论师兄会回什么带刺的话,只要她跑得够快,就不会听见。
纯白梨花树在夜风中轻轻晃动枝丫。
矮墙之内,花影下的雪衣少年垂眸盯着自己手中那包糖糕。
纸包还带着点微微的余温,有糯米的清甜气逸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