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惠安梳洗完毕后遣走了伺候的丫鬟,躺在床上时觉得身下的触感不对,伸手去摸,于床单下摸出了一封信。
她坐起身,展开信,一目十行的看过内容后,走到烛灯旁,将信点燃。
翌日一早,惠安梳洗装扮后命人套了马车,前往南府。
听闻惠安前来,王氏微微一愣。
她怎么来了?
晋儿与她已经定下婚期,按照规矩,在大婚之前,男女双方应当避免碰面,哪有女方不打招呼直接上门的?她还有没有一点礼数?
“夫人,那惠安公主是来寻四小姐的。”秋月听门房说,因她不是来拜访长辈,所以只是将礼送到了管事婆子的手里,就直接去了四小姐那。
“找南鸢儿?”
“是了,那位如今可是被陛下指给了大离七皇子啊!”
只一想起这件事,王氏就觉得心情舒畅,那刘氏心心念念了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如今不也付之东流了?这几日,每每听丫鬟转述刘氏砸碎瓷瓶怒骂丫鬟的事情,王氏就恨不得亲眼瞧瞧她怒不可遏却又无能为力的狼狈模样!
小辈之间的交往,倒是不必提前一天送来拜帖,秋月将管家婆子送来的礼物呈到了王氏面前,是金祥首饰铺子最新的头面,还有南洋那边运过来的上好的珍珠钗环,印有大离皇室花纹、乃宫中制造的一套琉璃餐具,以及一套成色绝佳的帝王绿的首饰。
其他的倒还好,就是那套帝王绿的首饰实在是珍贵的紧,别说是秋月了,就连王氏,这个当朝宰辅的正室嫡妻,都没带过这么珍贵的首饰。
那惠安自来临渊后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在之前更是没有摘下过脸上的面纱,一度倒是叫人以为她是个姿色平平未有什么长处的庸人,可自大离皇子入京之后,她倒是一步步的露出了身上的风华,宛如蒙尘的珍珠忽然被人擦去了遮盖的灰尘,露出了本来的风姿。
王氏没有见过惠安,可那日发生在府上的事她却有所耳闻,虽知道她蒙此大难情绪激动实乃正常,可只要一想到自己儿子因她遭了那
。般的刑罚,就很难不牵连于她,即便她送来如此厚礼,王氏也仍旧难平心中微词,只是对她的恶感稍稍降低了一些。
秋月一边感叹着惠安的大手笔,一边喜笑颜开的说着自己听到的事情:“夫人,听管事婆子说,公主只给您、老爷、公子以及她要去拜访的四小姐准备了见面礼,可未曾给孋宛阁的那位准备什么一丝一毫!”
“奴婢还听说,公主给四小姐带去的见面礼,似乎只是桂珊斋的糕点,可比不得对咱们这边的用心,多少有些敷衍了事呢!”
秋月的嘴角扬得高高的,说起这些,就止不住的想笑,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这些年来,刘氏一直把持着府上的中馈,那帮见风使舵的狗奴才们不仅在背后说三道四的,在明面上对她们也是颇为冷嘲热讽,若不是还顾忌屿晋少爷,他们怕是都要克扣夫人的吃穿用度了。
如今虽然夫人拿回了中馈,重新管家,可刘氏多年累积的声望犹存,若非前些日子夫人发威,换了大半的下人,如今这府上的下人还不知要怎样的阳奉阴违呢。可饶是如此,秋月仍旧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说什么夫人病重,保不齐哪天就撒手人寰,这府里的一切最终还会回到刘氏的手里之类的言论。
可是把她气得够呛,可她却又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就连她这个伺候在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都心存惶恐,怕有朝一日王氏撒手人寰后会遭来刘氏的报复,就更不要说旁人了。
只是今日,公主这番举动,却让秋月瞧见了生机。
以公主的脾气以及手段,若公主进门,那刘氏就算再厉害,又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王氏听着,若有所思的看了秋月一眼,这个惠安公主当真了得,这还没进门就给了刘氏一记耳光,不仅给足了自己这个婆母的面子,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