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诗影看着桌上的芙蓉豆腐羹,心弦微颤。
她舀了一口放进嘴中,芙蓉花的香味与豆腐的清甜顿时在舌尖绽放,她微微下垂的眼睛里似有雾气沉浮。
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味道。
这是王嬷嬷为了让原主吃到心心念念的糕点,费心研制出的一种便宜又好吃的羹食。
只是——
南诗影比谁都清楚,王嬷嬷此时身在何处。
想起那个被削成人彘的老人,南诗影用力的握紧了双手,手中瓷质的羹匙应声断裂,陶瓷横出的尖锐碎片刺入了她的肌肤,“滴答滴答~”鲜血顺着指缝倾落,撞在桌案上,发出阵阵脆响。
“娘娘!”
绿婉瞳孔微缩,低呼出了声。
赤红的血色映入眼底,纪靳墨的心没来由的一阵紧缩,瞬间灌入全身的钝痛让他一把抓住了南诗影的手腕。再也无法维持他那份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淡漠与冷厉,就连声音里都似是染上了一抹颤音:“影儿!”
南诗影转过头,那双平静的眸子深处,似有什么在咆哮蒸腾着,纪靳墨眉头微皱,心中满是担忧:“你——”
南诗影垂下了眼帘。
手腕处滚滚涌来的温热就像是熬制镇汤药时蒸腾的雾气,心头滚滚的杀气层层褪去,她再抬起头时,目光已经变得温和而沉静。
“爷,我没事。”
南诗影没有立刻抽回被纪靳墨紧握着的手,反而拍了拍他的手背,轻柔的触感转瞬即逝,残留着的余温却让纪靳墨愣了愣。
他敛下眼帘,缓缓的松开了手。
南诗影抬头,视线在南鸢儿与刘氏的身上流转。
今天这个羹食出现在她的眼前,绝对不是一个巧合,所以是谁又想借由王嬷嬷的名做什么?ωωw.cascoo.net
南鸢儿?刘氏?亦或是南屿晋?
南诗影一时没有头绪。
“爷,我出去透透气。”南诗影没有让绿婉等任何一个丫鬟跟随,起身离开了宴会厅
。。
……
庭楼距离她曾经居住的那个院子甚远,走到一条回廊中的时候,南诗影听到了一阵压抑着情绪的啜泣声。
她微微一愣。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瞧见一场精心准备好的年度大戏。
她一个闪身,躲在了转角俩人的视线盲区里。
……
慕白羽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姑娘,她染着雾气的眼睛因惊愕而变得滚圆,红扑扑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若雨季蒙在烟雨中的丁香花,她身上的味道,似花香又似新鲜的果香。
慕白羽微微失神,脑中轰鸣的似乎有什么在剧烈响动着,而后,轰鸣声灌入耳畔,又回流入了心脏。
他的心脏此刻如战鼓般轰鸣着。
咚咚,咚咚~
蛊师?
南诗影虽然没有学过蛊术,但为了不被人暗中下蛊谋害,可是被月司南逼着学了一堆理论知识。
什么是蛊,蛊虫的分类,养蛊人都有什么特点,以及中蛊之后身体以及思维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以及变化。
只是看慕白羽怀中这姑娘露出的手腕上那抹若红线般的痕迹,南诗影就以知晓,这位擅长什么蛊术。cascoo.net
情蛊!
情丝缠绕,一蛊痴狂。
情蛊虽然不是要人性命的蛊虫,可一旦中招,中招者就会丧失理智,疯狂的喜欢上下蛊的人,或者说是,疯狂的喜欢上另外一只配对蛊虫的持有者。
南府,怎么会有蛊师?
是混进来的,还是……
南诗影目光闪烁了下,心底瞬间涌现出无数种想法。
她想了想,手一抖,一枚银针瞬间出现在了手指之间,手腕翻转,银针瞬时甩出。
细小的银针带起的空气微乎其微,银针刺穿空气,瞬间没入了男人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