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落地, 朝臣们有舒气有沉色亦有露疑的。皇上蹙眉,目光从沐宁侯身转到了文官列。自小二府里那个温庶妃有喜,户部尚书温垚就时有告病, 今日也不在。
“温爱卿, 你怎么说?”
右佥都御史温棠啸立马出列, 走至大殿中央跪地:“皇上, 臣有罪。若非今日沐宁侯质问,怕是臣还要继续被蒙在鼓里。”
他也确实不知这茬,但身在督察院,府上竟出如此丑恶, 怕是…他这佥都御史要做到头了。心中暗恨朗韶音,邵氏可是她亲自为三弟择的继室。
不愧是温垚那老狐狸教出来的,沐宁侯冷嗤:“蒙在鼓里?你是不知嫡亲侄女被送到北轲小庄子上,还是不知温棠峻继室歹毒?”
升到太常寺卿不足两年的邵启河,双眉紧锁,额上冒汗, 心知继室联合刁民残害原配嫡出这罪不能认, 否则山北邵氏上百年的底蕴将毁于一旦。到时,不说尚未婚配的闺中女,就是早已外嫁的女儿都要被牵连。
温棠啸不理沐宁侯, 伏地叩首:“皇上, 臣虽是佥都御史, 但内宅里也不好管到兄弟房中。臣有罪。”
“是不好管到兄弟房中,但温愈舒呢?你嫡亲的侄女被送走你不知道?”沐宁侯侧身, 怒目斥道:“当着皇上和满朝文武的面, 你倒是说说她犯了什么错, 要叫温府容不得?”
愈舒犯下的大错, 京中稍有根底的人家都心知肚明,只是牵扯甚大,不好宣之于口。温棠啸知道沐宁侯就是拿住了这点,才如此咄咄逼人:“皇上,臣有罪。”
“哼,你有罪?你确实有罪。”别人不敢说的,沐宁侯可没那忌讳。
“温愈舒会被送走,北轲车头岭那屯子里的刁民说的清清楚楚,是因与诚黔伯府那门亲事。没娘的孩子没人护,她自幼定下的亲事被你闺女夺走,却成了众矢之的。
兄弟房中事管不着,那你自己闺女呢?你闺女搅了镇国公夫人的寿宴满京城都知,你们大士族不最讲贞贤吗?依她犯下的错,该早被送去庵门侍奉菩萨了。”
声声掷地,满朝文武不敢抬头。沐宁侯爷还是不上朝的好。皇帝冷眼下望跪伏在地的温棠啸,原来温家愈舒幼时就已与诚黔伯府定了亲啊。很好!
温棠啸用力吞咽了下,眼里神光稳不住了:“臣有罪。”
“左都御史唐锡何在?”
唐锡走出队列,沐宁侯指向温棠啸:“你来说,他配不配做右佥都御史?”
这…唐锡余光瞄向殿上,窥得皇上冷意,不作犹豫回到:“督察院担监察各司,弹劾不正之责,当立身清正,行事严明,时刻秉持公正。如侯爷所述属实,那温大人于内宅事上确有失偏颇了。”
一个个的都精于打马虎眼。沐宁侯看向唐锡:“你是怀疑老夫在皇上面前诬陷温棠啸吗?”
“侯爷言重了。”唐锡手拱高:“下臣只是觉…”
“温棠啸会在这跪着,你也有失察之责。”沐宁侯斥得唐锡哑口无言。这时邵启河逮住了机会,出列:“皇上,臣以为左都御史所言不错,温家愈舒被欺之事,尚未查明,不能只听沐宁侯片面之词。”
不等皇帝开口,沐宁侯转身手指邵启河:“你的意思是北轲冯子屯那些逼迫、污温愈舒清名的村民是奸细?”
邵启河伏地叩首不言语。
他不言语,沐宁侯也没准备放过他,冷笑哼哼:“邵关邵家果真让老夫开眼了。为了一个毒妇,竟要将冯子屯上千村民当敌国奸细诛杀。”
“皇上明察,臣绝无此心。”
“那你是什么心?”沐宁侯指责邵启河:“老夫且问你,温家可有强迫你邵氏女为继室?”
皇帝眯虚着眼,面色愈发阴沉。太和殿寂静无声,就连几个平日喘大气的老臣今日毛病都好了。
等不到答话,沐宁侯轻嗤一笑,不尽讽刺:“温家既无强迫,那你邵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