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忙道歉：“对不住，我不习惯闻香味。”
她不是不习惯，只是这香味太浓，根本不适合久病未愈的人使用。
陈夫人半靠在床头，面色还算红润，只是精神不行，冲方芳招了招手：“无碍，我也不喜欢，紫叶，把它灭了吧。”
那个叫紫叶的大丫鬟却道：“夫人，这可是老太太特地着人去南方给您寻来的，为的就是您的病，您说灭就灭，岂不伤了老太太的心？”
轻轻巧巧的两句话，就把陈夫人堵得哑口无言：“那就摆着吧，代我谢谢老太太。”
“您这是哪里的话，您身娇肉贵，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东西，老太太不是先紧着您，要说谢的话，说一夜也说不完。”
方芳听得眸子一眯，这县衙里的下人都是这么瞧不起人吗，看不上她也就罢了，连自家的主母也是说一句怼一句，真正是教人好生惊讶！
后面的诊断几乎都是由紫叶代答的，偶尔陈夫人插一句，她便露出鄙夷的神色，方芳有心想问个隐私也不好开口，无奈，只得先退了出来。
月儿正等在门外，见她出来，忙迎上去：“方姐姐，我婆母的病如何了？”
方芳刚要答话，紫叶在后面不阴不阳地道：“少夫人，下次还是别什么猫啊狗的，都招进府里罢，这知道的，是说您孝顺，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借着孝顺婆母的名义，想夺掌家之权，没得让人笑话！”
月儿被她训得脸一阵青，一阵白，愣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方芳实在看不下去，直视紫叶道：“她笑不笑话，轮不到你一个丫鬟来评价，少夫人做事，自有少夫人的章法，你这般公然挑衅，是觉得自己比少夫人还要高人一等吗？”
紫叶骤然一愣，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妇人敢反驳她，正要板着脸训斥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月儿和紫叶赶紧低头行礼：“老太太。”
对方拄着拐杖，步履稳健地走过来，虽然满头银发，却精神矍铄，上下打量了方芳一眼：“你就是那个连仪儿赞不绝口的神医？”
她是老者，方芳理当行礼：“不敢，民妇只会些皮毛，用于谋生罢了。”
“既是如此，那你刚刚瞧了我家儿媳妇，如何啊？”
“这……”方芳再是眼瞎，也看出些问题来，只是还要查了陈夫人喝的汤药才敢确定，所以直接搪塞过去，“夫人还好，只是病得久了，需要慢慢调养，方能痊愈。”
话一出口，紫叶便露出一脸鄙夷的神色来。
月儿疑惑道：“方姐姐，果真如此吗？”
方芳睁着眼睛说瞎话：“果真如此。”
刚说完，她就在众人没注意到的角落，偷偷朝月儿眨了眨眼睛。
月儿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闭紧嘴唇不再多问。
老太太“哈哈”一笑：“多说武牢关多了位神医，如今老身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呀！”
方芳抽了抽嘴角：“老太太，既然夫人无事，民妇就先告辞了。”
陈老太太挥了挥身：“嗯，你且去吧，紫叶，去账房上支百两银子给方大夫，没得让人家白跑一趟。”
紫叶面色复杂地瞥了一眼月儿，低头应道：“是。”
要走了，方芳到处找也找不到悠然，急得直叫道：“悠然，悠然，你在哪，娘要走了，跟娘一起回家吧。”
月儿也帮着一道找，她叫过来陪小家伙一道玩的丫鬟也不见了，偌大个后院，愣是不见一个孩子的身影。
方芳左眼皮直跳，县衙就在城中，离胡家很近，会不会是悠然调皮，跑出了后院，回去找小香玩呢，如果真是这样，她万一被胡家那对母女瞧见了，还不知会怎么样？
想到这里，方芳当即就要踏出县衙，谁知那个小丫鬟回来了，跑得气喘吁吁的，冲月儿道：“夫人，夫人，您快去救救小妹妹吧，申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