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这处哪哪不好,也就罢了,如何说我轻慢秀才娘子了,陈大人家的吃穿用度我自是比不上,可你去打听打听,哪个普通老百姓家里不是这些茶沫子,就这些,还得要十几文,平日里我自己都舍不得喝,全拿来招呼客人,什么三教九流,老娘我行得正,坐得直,看病卖药,赚得每一分都是正正当当得来的,你家大门大,看不上就滚,少在这跟狗一样的乱吠!”
“你!”那婆子气得说不话来。
方芳继续道:“再啰嗦一句,我就让月儿把你发卖了信不信?”
“你敢,我可是老太太的人!”那婆子明显慌乱了起来,瞅着月儿道,“少夫人,您可得替老奴说话呀!”
“我……”月儿刚要开口,身后的小丫鬟扯了扯她的下摆,无声地摇了摇头。
“少夫人!”婆子失声叫道。
月儿大着胆子道:“嬷嬷,你还是先出去吧,这儿有紫苏陪我就行。”
“我……”
那婆子还想说什么,方芳直接挥手赶人:“听到了吗,滚到院子外面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那婆子心有不甘,可是偏偏无可奈何,只能强忍着气,朝月儿行了一礼,去了院外太阳底下等候。
方芳也毫不客气,直接把大门当着她的面给关上了。
那婆子:“……”
月儿不知怎么的,有些想笑,她身后的丫鬟紫苏也跟着捂嘴。
“方嫂子,你这也太……”
太什么,月儿说不出来,只是她刚嫁进陈家没几日,处处被那嬷嬷以老太太压着,委实有些憋闷,如今方嫂子几句话就把她打发走了,月儿仿佛松了一口气般,连笑容都敞亮了许多。
方芳朝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我说你,一个堂堂少夫人,秀才娘子,怎么被一个下人压着,她这说得好听,是怕你坏了陈家的规矩,实际就是变着法的玩你呢,也就你好脾气,一声不吭。”
月儿喝了杯茶,眼眸低垂:“方嫂子,我哪里会不知道,只是我那婆母日日缠绵病榻,家里后院都是老太太在管着,别说我,就是婆母见了她,都只有听训的份,我一个新嫁过来的媳妇,又能如何呢?”
说得也是,这嬷嬷敢这么嚣张,焉知背后没有陈老太太的授意?
方芳不明白的是,都当奶奶级别的人物了,还把持着后院不放,算怎么回事,不过这些话她没跟月儿说,这姑娘单纯善良,这种后院私事,不是一日两日能学会的,只能慢慢来。
“对了,你来找我是为了香粉的事?”
月儿道:“是,也不是,方嫂子,其实我是为了我婆母而来,她的病请了城里无数个大夫来看,都说只要好好调养,定能痊愈,可婆母自从诞下我夫君后,大病小病不断,二十年来,每日里汤药不离手,我想请方嫂子你去瞧瞧。”
“我,”方芳指了指自己,“大夫都说只要好好调养就行,我去了能有什么用?”
月儿低下头,面上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她身后的紫苏冲方芳行了一礼,解释道:“方大夫勿怪,实际是我请少夫人出面的,我家夫人汤药里,只怕有古怪。”
“古怪,”方芳皱紧眉头,“你在怀疑什么?”
紫苏摇摇头:“奴婢并不敢说什么,只是很奇怪,药方子是外头大夫开的,说是固精养神的药,我家夫人却每次喝完后,都觉得头疼胸闷,想停了汤药,偏偏老太太不许,说是有病就得吃药,奴婢没法子,这才求到少夫人面前来了。”
月儿道:“所以买香粉只是幌子,找方嫂子看病才是真的,我听公公说,嫂子治好了黎公子的伤,这才想你来试试,不知嫂子愿不愿意跑一趟?”
方芳微微一笑:“方姐姐?”
“嗯?”月儿睁大眼睛,没听懂她的意思。
方芳却突然伸手,摸了一把她滑嫩嫩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