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向北倒是颇为冷静,被安近月扇了一耳光也不见恼怒,沉声叫清辉进来说:“王妃不舒服,扶她回去休息,好生照看。”
清辉见了满地的碎碟残碗,安近月头发散乱地站在当地,且脸色通红,心里骇到极点,大气也不敢出,只急急扶了安近月出门。
安近月出了那门,浑身抖得好像筛糠,怒也不是,哭也不是。觉得自己受了平生第一等奇耻大辱,然而男女之事本该如此,更何况自己已然嫁作人妇,这种反应实是不该。
恨不得怨不得,甚至也委屈不得,安近月心里如有百爪挠抓,苦不堪言。
袁向北回了天石轩,立刻给欧阳方涧修书一封,请他来王府赏月过中秋。
袁向北坐在椅子里,安近月被他抱在怀里,他只觉的她轻盈温暖,触手之处,无不快意。
她的手绕过他的腰,攀上他的背,然后是颈项,她的手指插到他松软的头发里,他的头发是披散的,她的头发也是。
她轻轻地唤他的乳名——北北,声音轻软,叫的他的骨头都酥了。
眨眼间就见她满脸都是鲜血,如同海棠花,顺着脸颊淌下来,流了他满手满身。
她说:“这是最好的结局。”恍然间她的脸变作了母亲,一瞬间又变作新婚夜的模样,俏生生站在金碧辉煌的新房里,带着点懵懂和怯意看着自己,一瞬间又是怒气冲天的样子,拼尽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那一巴掌正正打在自己的脸上,又疼又辣。
袁向北一下子醒过来,是一个梦。然而那疼痛是真的,他的心口又开始疼了,从离开静馨堂时已有十日,这已经是第二次无缘无故的疼痛了。
不过每一次都不久,只有一盏茶的时间。不似喝酒引发的疼痛,要疼够六个时辰。
然而他梦到安近月却是第一次,从来都是离开静馨堂就没有感觉的,如今却反过来,那一日离了静馨堂,每每牵挂,常常想去看望。更出格的是,自己总会想到那一个吻,仿佛世上最美的食物,如今再吃不到般难以忍受。
他就格外盼着欧阳方涧快点来,可是那封信发了之后却是石沉大海,杳无消息。
袁向北披衣来到院子里,衬着那月色,向静馨堂的方向望,他想去看一看安近月,他想知道她是不是还在气他,他甚至想吃她做的那个甜死人的什么面丝。
然而他不过是在院子里打了一整套拳,就回转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