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侧妃,王爷叫错了。”初雪怡的声音脆亮清灵,虽然不大,但语气倒是斩钉截铁的。
“是。”飞扬见王爷的脸色像是不快,就赶快答应了快步走上来,到了近前又笑着说:“王爷今天不作却扇诗,那么就亲手为王妃脱去这扇子吧。”
“王爷,不可。”初雪怡的声音里三分急切,三分紧张,还有些迫不及待的否定。
飞扬回头诧异地瞧了瞧袁向北,袁向北只是抬了抬手臂,意思是要飞扬代替。飞扬心里纳闷,但也只好动手撩起了那一幅珠帘。
那是一张精致美丽的脸:一双清亮的美目,聪慧透明,水盈盈地带着活泼之气,然而看人的时候锐利笃定,仿佛能看到你的骨子里去;鼻子笔直,嘴角微微上翘,似乎总是带着笑意。整张脸既带有那专属于少女的灵活,又带有少女所没有的沉着。
撩了珠帘,飞扬又要拆卸钗环,初雪怡诧异地低声询问:“不是还要行礼吗?”
“行什么礼?所有的俗礼能免则免。”
“照礼我要向那位王妃行礼,皇上给了封号,叫做静安,我叫的对吗?”
飞扬忍不住点头,袁向北心里烦闷,眉头忍不住皱起来,初雪怡看了就笑一下:“今日特殊,我们同一日入府,好吧,那就罢了,那么就劳烦你帮我脱去这吉服吧。”
“王爷早有吩咐,明日就叫小姐只管休息,所有应有的礼制都可以免,一切自有王爷安排。”飞扬一面说着一面转入盥沐室去准备洗沐的东西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初雪怡脸上就露出淡淡的忧伤,忍不住看着袁向北。受了初雪怡的注目,袁向北的眉头舒展,忍不住笑着柔声说:“原该如此,你的身体要紧。”
“王爷大恩,雪怡无以为报!”初雪怡眸中水盈,似要落泪。
袁向北早已起身,长身玉立,配着大婚的吉服,端的是如天神落凡间,几乎让人无法正视。偏此刻他一派柔情,满目关切,语调和缓地说:“你好好歇着,晚上外头有杨妈值夜,什么也不要担心,明天一早我来看你,具体的事情到时候再商量。”
说到这里略顿一顿,似有不舍之意,可不过是眼波略滞了滞,那一点不快就烟消云散了。依旧是和缓地说:“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我不能在这陪着你,本来是我的过错,现如今被你抓住了这个缺陷,你可以随便和我谈条件了,你想让我做什么?”说到后来,明明白白就是玩笑了。
反而是初雪怡忍着眼泪,眼眶都通红了才说出半句话:“我想王爷幸福安康,福寿无疆。”
“这个好办,你只要陪着我,自然都能实现。”袁向北内心舒畅,说出来的话仿佛都是蜜一样的甜。
初雪怡反而更是伤心:“王爷为了雪怡伤了太后的心,失了皇上的信任,娶了不想娶的人,受尽天下人猜忌耻笑,王爷大恩,雪怡今生难报,来生也难报,雪怡只愿来生为奴为婢,报答王爷。”
听了这话,袁向北的眼睛垂下来,浓密的睫毛遮住乌黑的眼珠,不过是几秒钟,那眼珠重新灵活狡黠地泛着明亮的光,他又玩笑地说:“我只是问你明日想什么可口的吃食,你怎么拉拉杂杂地说上这么多傻话,一定是昨日没有睡好的缘故,还不快躺下歇着?”
才说着就见飞扬走进来说洗漱的水准备好了,于是袁向北吩咐要好生伺候好侧妃初雪怡,就从梅香苑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