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向北从梅香苑出来,却并不远离,只是在院子里的梅树底下站着。他那样的一个人穿着大红的婚服站在略显枯干的梅枝林中,总有些落寞的意思。
然而他似乎并不觉得如此,惯常地挺直腰身站立着,脸上静静地,但眼睛里带着笑意。好一会儿才见飞扬轻悄地跑出来对着袁向北低头行礼:“回禀王爷,王妃睡下了。”
“嗯。好生照看,有什么事就只管回我------若是急事,告诉孟封疆也是一样。”
“王爷放心,奴婢记下了。”
飞扬等袁向北走远了才站起身来,这一位虽是侧妃,可是这样得王爷的欢心,自己自是要竭尽全力好生伺候的。
袁向北绕过假山石,走了月洞门的小路,小路通向自己住所,当初让初雪怡住在梅香苑也是希望自己看顾起来更方便。
未走到大门口,远远地就听到一个人嚷嚷:“大北怎么还不来?难不成真的掉到温柔乡里去了?那就算我小瞧了他!”
“九王爷稍安勿躁,封疆没什么本事,就是这喝酒的本事不错,王爷要是瞧得上,让封疆陪王爷喝上两杯怎么样?”
“孟封疆——袁向北身边的将军,好是好,还入不了我的眼——你呀!大北说了,有一天他娶妻,就要先陪我喝那坛子
竹叶青。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好不容易等到今天,你陪我,你知道那坛酒埋哪儿了?”
“九叔,您来晚了,那坛子竹叶青我早喝光了。”袁向北一边进门一边笑。
九王爷是当今皇上的九皇叔,如今只是闲散王爷,整日无所事事,却是一个谁也不敢得罪的主。偏他只是中意袁向北,和北海王在一起没有尊卑之限,成了个没大没小的混不吝。
“喝光了更好,那便把柏树下的那坛子百日醉挖出来,给我解解馋。而且你和我一块醉过去了,也就可以不用面对你的那个丑婆娘了。”一面说一面冲着袁向北笑。
“胡——说,本王的新娘貌若天仙,天下无双。”
“噗——”九王爷一口茶喷出来,“那你小子为什么不敢让宾客观礼?”
“我家娘子,凭什么要给别人看?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我得看看我家娘子去。”撂下这句话,袁向北就要起身。
“这就要走了?”九王爷一把按住了袁向北的衣袖,眯着眼看他。
“我的娘子给了我死命令——要我滴酒不沾。”袁向北转头着看着九王爷。
“大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找什么理由不好,找这个理由。”九王爷不屑地说。
“什么意思?”
“外面都传开了,你的这两个新娘子呀!呵呵!一个是病秧子,连床都下不了,一个满脸疤,看了三天吃不下饭。我呀,就是为这个才特地从宫里赶来找你喝酒,陪你去一去心里的郁闷。”九王爷笑的意味深长。
袁向北站住了不动,九王爷也不动,两个人彼此望了半天,袁向北看到九王爷那脸上的笑渐渐地淡下去了,自己那抿紧的嘴唇就慢慢笑开来,“好,陪你喝。”他爽快地坐下。
“封疆,去后头梅树底下拿我私藏的竹叶青,我陪九叔喝个痛快。”
孟封疆心里焦急,嘴里却痛快应了,转身出去了。片刻捧了一个硕大的酒坛子回来。两个人推杯换盏,喝将起来。
“民间的谣言果然不可尽信。”九王爷笑的爽朗。
“又听到什么?”
“有一些小人说你身有恶疾,喝了酒就复发,看来并没有这么回事!我请你喝这一顿酒,谣言就不攻自破了,你应该感谢我吧?”
“哪里传的谣言?是不是就是你编的?”
九王爷正大呼冤枉,这时门外有却丫鬟禀告:“静安王妃听说九皇叔和王爷痛饮,特命奴婢送来几样小菜,给两位王爷品尝。”
推门而入的是飞霜,服侍在安近月身边的王府丫鬟,和飞扬同属于王府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