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赫山庄，人去楼空。
万天相终归还是走上了他最不想走的一条路，颇有壮士断腕的决心，但难免会让人觉得有几分凄凉萧瑟。
千面狐作为万天相麾下的第一谋士，这些年在御赫山庄一直牢牢坐稳第二把交椅。今晚和秦然陈楚正面冲突之后，也知道江城不再是久留之地，大概过不了几天就会跟随万天相前往苏城。
正堂之中，仅剩三人，秦然看了一眼不远处怔怔出神的柳雨婷，努嘴喊道：“柳局，想好了么，是留在江城，还是先回苏省。”
在这之前，吴明启想利用柳雨婷坐实秦然的罪名，可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二人还未成婚，但实际上已经撕破脸皮了。
柳雨婷算是选择了暂时站在秦然这边，她若是继续留在江城，特情局自然会有她的一席之地，市局局长的位置也不会轻易旁落。
可一旦这么做了，她就算是和苏省柳家分裂了，柳家在秘研所的处境也会变得极为的微妙，甚至会有些艰难。
而她若是回到苏城，她和吴明启之间尚且还有回旋的余地，大抵是柳家付出一些代价，摆平此事，但她和秦然也绝对不可能再做朋友。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正如秦然那天晚上说的一样，真正选择的人还是柳雨婷。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黛眉紧蹙，犹豫不决，陈楚见她这模样，都忍不住哼了一声：“雨婷姐，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吴明启那混蛋是个什么货色你也见识过了，你要是打算一辈子跟这样的人一起，那我也不拦你。但你要是想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那我特情局随时欢迎你。”
说到底，二人年幼之时还是有些情分在的。
柳家的选择是柳天方做的，柳雨婷不过是个牺牲品而已。
“可我爸那边……”
“柳家那边雨婷姐你觉得你还能顾得上么。说句难听的，雨婷姐你爸他志大才疏，在秘研所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等秘研所背后的吴家，楚家，邓家在苏省站稳了脚跟，随时可以将柳家一脚踢出去。”
事实如此。
门阀世家之间从来没有永远的朋友和平，只有利益。
倾轧吞噬，才是最正常的生态。
柳家没有柳老爷子坐镇，柳天方又不如楚云浩万分之一，柳家的衰落已成定局。
“雨婷姐，你听我一句，柳家暂且不管，他们爱干嘛就干嘛，我们也管不了。但我家老爷子说了，柳爷爷是他难得的几个知己好友，他不会放任不管的，只是还需要一个契机，还需要一点时间。”
陈楚这话，就相当于是帮燕京陈家做出了一个承诺。
不管后续如何，柳家只要不触及底线，不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苏省终归会有柳家的一席之地。
柳雨婷也姓柳，她为何不能再撑起一个柳家？！
又是一阵沉默。
柳雨婷的双眸已经有些泛红，对着陈楚点了点头，最后看向秦然：“我想留在江城。”
她选择的不只是秦然，还有她认为对的一方。
“不过秦然，吴明启他们这次去苏城，我担心幼安她……能不能尽快让幼安来江城。”
“当然可以，我想老五这边随时都欢迎岑姑娘的。”
岑幼安涉及的问题已经不是秘研所了，而是楚家暗中接洽联系的古武宗门姬家，这对于秦然来说，都是一个极为危险强大的敌人。
但他说过的话，就必须算数：“柳局你这今晚先负责清理万天相留下的烂摊子，该抓的抓，该杀的杀，江城也该有一片朗朗晴天了。”
“是，我会去做的，市局里面还有不少存案，我会一一叫人处理。”
“那就劳烦柳局了，至于岑姑娘那边，你就代为传达，告诉她江城随时欢迎她，不用担心有人从中阻挠。”
“好。”柳雨婷点头，这便准备离开，刚走出几步，又突然回头，对着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