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有应得!真是罪有应得!他总算死了。”
“呵,就他?还想跟我斗?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眼前这对正在说话的男女是我前妻的表弟我的外舅子和我的二婚妻子。
就在三十分钟前,我按照妻子的吩咐,在他们的笑闹声中,爬上了凳子将自己吊死在了房梁上。
如今,我已经死了,但是不知为何,我还是听得见周围的声音,看得见眼前的事物。只不过我再也不能动弹,也不能言语了。
屋内的锅炉里,炭火烧的正旺,我的外舅子似乎是觉察到屋里热的有些“过”,他起身走到窗边一把推开了一个月前,我为新妻子特意拆除老旧的木质窗框新安装的钛合金推拉窗户。
冬夜里的寒风夹杂着雪花从窗口飞进,雪落到窗前那张放有我保险单的原木色书桌上,也飞到了我的尸体上,虽然我已经死了,但是此刻的我身体并未完全冰冷,雪花落在我的尸体上有很快的消融不见……
在生前我是一个怕冷的人,在我搬进这间老屋居住的这两个冬季我从没打开过这间屋里那唯一一扇窗户。
加之我还有抽烟的习惯,一天两三包烟,是我之前在发廊工作养成的习惯,因此我没少被这栋房子的主人——我的二伯骂。
如今这扇尘封半个冬天的窗户被打开,弥漫在整间屋子乃至整栋房屋的烟气逐渐散去,连同着我的气味也一道消散,风雪正在抹去我在这世界上的所有痕迹……
窗外,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太阳也已悄悄爬上了窗户正对的东山之颠,深冬的暖阳照在我妻子与小叔子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也照在了我的尸体上。
我死了,他们也如愿了,一切的一切就如同一场发生在冬夜里的“美梦”,如今天亮了,梦醒了,他们也该离开了。
瞧,我那位我视为一生挚爱的妻子,正在从桌子上拿起我那张上亿的保单,而我的外舅子则拿出那桶他早在在入梦之前就提前预备好的汽油,四处泼洒起来……
他们离开了梦境,用一把火将我的尸体与我们所有的罪孽埋葬在了柳城郊区的山麓,而我则将永远的留在这里,留在这场落雪之夜的梦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