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刺鼻的味道让她前脚刚踏进去,后脚就马上退了出来。
再者,里面昏天黑地,几乎看不清内部结构摆设,只能看到大门口摆了一堆一堆的酒瓶。
马孝拉开了屋子里的窗帘,把窗户打开,快四十度的高温热浪就这么从窗口涌了进来。
随着这一波热量,屋子里那股发霉的味道也被冲淡了不少。
“外面多热啊,进来!”
马孝把吃的往厨房里一扔,回头拽了一下苏童安,顺便用脚踢上了门。
苏童安走到床边,从窗口望出去,一边是残破的街区,而另一边是新建起来的商厦,两边的的对比刺目极了,她转过身不再去看。
马孝端着一盆子的西瓜从厨房走出来,路过已经打开啤酒开始痛饮的男人时,一脚踹了他的背:“有客人来了你也不去收拾收拾?”
男人打了个嗝,揉了揉背脊,一脸委屈的样子:“在外面有女人了对我都粗暴了这么多,呵,男人。”
他抱着酒走进了一旁的房间,砰地关上了门。
苏童安并不在乎,她找了一处勉强能坐人的地方坐下,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那是孙建回国的时候,h市特地刊登的一篇报道,上面有他在高谈阔论,脸上写满了成功人士的自信与大干一番的气魄,再加上文字上刻意的渲染,他俨然成为了h市炙手可热的政治家。
马孝刚坐下,苏童安就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许忘死了。”
马孝手里刚拿起来的那块西瓜直接落在了地上,他手忙脚乱地把西瓜捡起来,拍了拍手:
“我靠,就算我吓过你,你也不用这么狠地诅咒自己亲妈吧?”
许忘把孙建的照片往前推了推:
“我没有骗你,这个人答应我,会帮我找出凶手。”
马孝从她手中接过那张照片,从报纸上减下来的照片到底是有点模糊,但是依旧可以看到大概的模样,马孝捏着照片的手颤了颤:“她葬在哪里,我想去看看她。”
苏童安低头看着地上烂成一滩的西瓜:
“找到凶手之后,我带你去。”
她的声音之中带着无奈的疲倦,这几天她除了操办许忘的葬礼,还把许忘生前的东西大大小小的全部翻了一遍,每一样东西,她都拼命回忆与之相关的记忆。
可想到的东西少之又少,许忘是神秘的,除了给她严酷的训练,平时基本不会跟她单独相处,整天不知所踪。
她在许忘封锁的抽屉中,找到了一本密码日记,八位的密码,她尝试了无数种,都没有打开。
最后用暴力切开之后,在里面只看到了一把钥匙。
苏童安不知道那把钥匙究竟能打开哪里的锁,但是她觉得,既然是许忘这么千方百计要藏起来的要是,总是有用武之地的。
于是她的胸口处,就多了一样挂件,冰凉,小巧,似乎还带着许忘的温度。
许忘,你究竟,在藏什么?
“我去查查这个人,你先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发生意外。”
马孝把照片塞入胸口的袋子里,从听到许忘的死讯之后,他脸上就没了刚才那种吊儿郎当的笑意,只剩下有些森然的,刻骨的冷意。
苏童安早就知道明面上那个他必然不是真的他,跟着许忘长大的人,无论是谁,都不会有那么欢脱的一面,那不真实。
就算是在家里穿着常服的她,也鲜少有真正快乐的时候。
大多数笑脸,只是为了应付生存罢了。
“好。”
马孝双手撑着脑袋,把一头短发揉的乱七八糟,终于是强行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吃西瓜吗?”
苏童安拿了一块,大口咬下去,甜得发腻的汁液在嘴巴里迸发开来。
她眼前忽然被一道身影挡住,马孝把她连人带西瓜一起搂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