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自己的孩子吗?
就连方家的伯母,喊她都是安安。
而她,却是这么疏远的,这么冷漠地连名带姓地喊她,苏童安。
她的一只手,还搭在墓碑上。
许忘,如果你真的只想要我过上平凡的生活,那么你睁开眼睛看看,所有的普通,都被你轻手摧毁。
“可是我现在,还是别人的保镖,做这行的,总要讲信誉不是?”
苏童安推开他递过来的伞,眉目清冷。
安肃,就是另一个许忘。
方向阳曾吃惊于她如何能做到工作的时候判若两人,那是他不知道,曾经那寡言的许忘,就是这么一个人。
真正的她冰冷刺骨,不近人情,就连自己的女儿,都别想从她身上得到一点点温情。
“我知道你与姜家的合约是一年,一年之后,我在这里等你。”
孙建戴上帽子,撑着伞渐渐远去。
而天也终于黑了下来。
“许忘,再见。”
苏童安离开了墓地。
回家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
外面的天气已经晴。
苏童安打开家门,将湿透了的西装往地上一扔,转身进了浴室。
凉水冲下来,她看着花洒,双目失神。
从得到许忘的死讯到现在,已经快一周了。
她这么多年坚持着的目标,在一瞬间轰然崩塌。
许忘死了。
凉水冲走了她身上的雨水,也将真相淋漓地摆在她面前。
许忘死了。
她渐渐蹲下身,觉得疲惫急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浴室里究竟冲了多久,走出浴室的时候,只是隐隐约约看到客厅中坐了个人影。
苏童安直接晕了过去。
一整天水米不进,又淋了雨,她发了高烧。
病来如山倒,谁能想到无人能敌的安姐,在生病之后,柔弱的眼睛都无法睁开。
她像是陷入了一个深渊之中,周围什么也没有,却叫人害怕。
苏童安有一个藏得很深的秘密,她怕黑。
尤其是这样的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在里面转了两圈,只觉得毛骨悚然。
“苏童安,都怪你!!”
是许忘的声音。
她凭什么?
苏童安委屈至极,病痛之中,整个人会变得格外脆弱,经不起一点点的打击。
有泪水从她的眼角落下来,她躺在床上,额头上敷着才洗干净的手帕。
手帕被叠的整整齐齐。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脏兮兮的。”
那人轻声说道。
随即,又低头吻上她的唇角。
“安安,别怕。”
苏童安是被窗外的阳光照醒的。
她猛地坐起身,就看见房间里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窗户大开着,有风吹进来,只不过带着夏天特有的热浪感觉。
起身太快,很快就有了副作用,天旋地转一样的感觉猛地灌入她的大脑。
苏童安扶着脑袋,“嘶”了一声。
这是来了田螺姑娘了?不会是马孝吧?
她想起总是架着二郎腿往凳子上随便一坐的马孝,摇了摇头。
等她走到客厅里转了一圈,看到客厅的被子都被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上的时候,脑海里忽然产生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作风,怎么看着这么像寒脸大少啊?
她喝了一口水,揉了揉脑袋。
那还是马孝有可能一点。
冲了个澡之后,她换上了西装。
如果她能在一年内找到真相,就不用跟那只老狐狸合作了。
她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