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吾妹,见字如面:
自汝下山而去,已然四个寒暑,吾之念汝,每日剧增。想吾与汝,自徐州而来,在此建屋习武,种田织布,何等快乐。然现下兵峰四起,日月无光,实不是下山之际,而汝不喜安谧,偏爱热闹,想徐州之繁华日夜不息,念扬州之美景四季不同。春,去岭南赏花;夏,去漠北逐马;秋,去寒山采枫;冬,去西湖煮酒。汝之向往,吾亦懂矣,然吾武功初成,又怎可搁置而废?汝负气下山而去,吾未及留汝,今日悔之晚矣。吾欲去寻汝,然天地之大,纷争祸乱,何处可寻,何处可觅?噫吁嚱,吾失蓉妹,剜心割肉之痛。
蓉妹曾言,吾不与汝同去,乃为门中弟子矣,吾今日在此立誓,日后传武只传剑术,不教心法,以明志矣。涕泗横流,不知所云。万剑归一,毁吾大矣。失之所爱,吾心已死,苟活于世,只求一日得知蓉妹消息,则死而无憾矣!
呜呼,天下负心者,万储为最!
安庆年读完此信,心中怅然若失,万掌门和芙蓉姑娘原本也是令人艳羡的一对神仙眷侣,在这青山绿水间恩爱甜蜜,可惜两人所求不同,终是天各一方。如今百年匆匆而过,万掌门早已驾鹤西归,那芙蓉姑娘也必然不在人世,不知二人在阴间是否能做一对神仙眷侣。
安庆年心想若真如万掌门信上所说,想必剑谱上“负心者万储”是他自己所写了,万掌门倒也算不得天下最大的负心者,芙蓉姑娘走后,万掌门也是对她万般思念,以至于常常自己在此木屋独处,又书信一封,却终究不知寄往何处。安庆年想着既然二人皆已不再人世,不如将此信烧了,说不定芙蓉姑娘在阴间就可以看到了。遂即点起火来将万掌门这封情真意切的信烧掉了,又想起那本“万剑归一”剑谱,想着二人因此而起争执,最终分道扬镳,因此而起就应因此而终,而且万掌门在信中也说了绝不会将剑谱上所记载心法教予弟子,现在留着也没什么用,便将剑谱也扔进火中一起焚掉了。
安庆年做完这一切后,又跪在地上叩了叩首,说道:“万掌门,晚生今日误闯此地,还望万掌门海涵,小生幸而习得万剑归一心法,我既不是万剑门中弟子,那么万掌门也就不算是有违誓言,在下已将书信烧予二位,愿二位在极乐世界可以永不分离,晚生安庆年叩首。”
安庆年站起身来,又看了看着洞中天地,确实没有别的出口,只得又返回瀑布水洞之中。安庆年看着下方冰冷刺骨的水潭,深吸一口气,心中默运万剑归一心法,趁身体发热之际跳入潭中,果然不似先前那般冰冷。安庆年潜泳一程后浮出水面,恰好一根浮木经过,他抱住浮木顺流飘去,速度竟比在岸上行走快了不知多少倍。不知行了多远,但见水流放缓,水面变宽,安庆年放眼望去,远处水面上竟然有船,他大喜过望,自己终于走出白玉山,免得一死了。
安庆年搭船又走了半日水路,弃水下船后改走陆路,行不多时,一坐巍峨耸立的城门赫然立于眼前,他已来到晋州城前。安庆年想着,在这晋州城找家钱庄换些银两,再找家酒肆客栈好好吃喝一顿,舒舒服服的睡上两天,然后自己还得重上白玉山去找自己的白马银枪。
安庆年换得银两,正走在大街上寻找酒肆客栈,却突然被一汉子撞了个满怀,而那汉子头也不抬的继续飞跑,安庆年定睛一看那汉子身后竟然有一女捕快在追,安庆年心想这女捕快可不多见,又一想义父亦是朝堂之人,自己理应帮着官府做事。想罢,从路边捡起一根柴火,便朝那汉子后脑掷去,那汉子后脑被击中,嘭的一声应声倒地,女捕快顺势追上,将那汉子手脚都锁了。
那女捕快走近前来,对安庆年揖了一礼说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在此谢过了。”安庆年看着眼前这女捕快,只觉得气质出众,不似别的女儿家那般柔柔弱弱,倒有一股男儿般的英气逼人,只见她一双杏眼怒自威,两道卧蚕似含水,一颗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