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是,我会派人仔细查证。”
陆清则捧起杯热茶,暖了暖微凉的手指:“卫鹤荣下狱,卫党的人心也几乎溃散了,今日出现了第一个发来密信的,明日便会有第二个,他们这些年作威作福惯了,没一个手头干净的,都怕被你清算,困兽犹斗,鸟穷则啄,要当心一些。”
暖黄的烛光明亮,将他的面容也勾勒得格外柔和。
宁倦注视着他,笑着点头:“嗯。”
陆清则垂眸抿茶,只当没注意到他灼热的视线,清润的嗓音徐徐的:“听闻樊炜曾拜卫鹤荣为义父,眼下卫鹤荣下狱,他却没有动静,也得格外关注着,免得生变。”
樊炜也是得解决的。
等剩余的卫党也一窝端了,接下来不仅要整顿朝廷,还得整顿三大营,清洗一番三大营的统领,重新执掌大权。
宁倦有的忙活,他也能趁这个时间,给自己做点打算。
当夜,南书房仍旧格外热闹。
国子监祭酒、吏部尚书等职空下来,宁倦想也不想,全部拨到了陆清则头上,嘴上只说是暂代。
他想把最好的都捧给陆清则。
眼下也一时寻不到能胜任的人,陆清则便只好暂代了职务。
等陆清则出宫时,俨然又镀上了几层金,一时间陆府门庭若市,意图结交者甚多。
连续两日的早朝,不断有人被带走,保皇党春风满面,卫党残党面如死灰。
之前消停了半个月,他们就没安心过,一直提心吊胆,屏息静气等着小皇帝出后招,没想到当头便是这么一棒,这下大火不仅烧到了眉毛,连头顶都要给烧秃了。
一伙人忙不迭地又凑在了一起,商讨该怎么办。
卫鹤荣已经被带进了诏狱,目前残余的卫党之中,品级最高的便是一位姓袁的阁老,以及一位姓费的阁老,都是卫鹤荣一手提拔上来的。
自恃资历老、喜欢给皇帝陛下催婚的许阁老,倒算不上是卫党,卫鹤荣比他小接近两轮,许阁老怎么可能愿意尊他为首。
这些年来虽然站在一边,但没有太多利益牵扯,见势不对后,许阁老立刻就与卫党划清了界限。
袁阁老与费阁老多年来一直依存在卫鹤荣手下,能力也不算多出众,只是好用——卫鹤荣懒得在内阁里安插太多聪明人,人听话、好用就够了。
稍微聪明点的费阁老已在今早被带走了。
袁阁老一向唯卫鹤荣马首是瞻,一时也出不了什么好主意,慌得挠破了头皮:“诸位谁能与樊指挥取得联系吗?”
谁都可能背叛卫鹤荣,但樊炜绝对不会。
当年进宫擒阉党,樊炜为了卫鹤荣,还被阉党砍了几刀,差点丢了半条命呢。
然而其余人纷纷摇头。
樊炜性格暴烈又傲气,一贯看不起他们这些文官,除了卫鹤荣外,也没人指挥得动他。
但卫鹤荣都被抓了,樊炜就没点表示?那可是他义父。
此前语出惊人的崔侍郎环视一圈,冷冷开了口:“诸位,现在可是生死存亡之际了,莫忘了江右那场屠杀,小皇帝下手向来狠厉,不会有人觉得,他会放过谁吧。”
周围顿时陷入静默。
想到从江右那边传来的消息,众人就不寒而栗。
那一日,小皇帝派郑垚抓了几十个官员,手中的名单宛如生死簿,划去一个名字,便掉一颗人头,信上只有轻描淡写的“满院浸血”四字,但稍微细思一下,仿佛就能嗅到那股浓重的铁锈般的血腥味儿。
他们也会成为其中一员吗?
谁也不想死。
他们前半辈子寒窗苦读,争权夺利,可不是为了后半辈子掉脑袋的。
崔侍郎见众人盯着自己缄默不语,缓缓提了口气:“那么诸位以为,我此前的提议如何?”
袁阁老忍不住道:“眼下与樊指挥取不到联系,崔侍郎难不成还能凭空变出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