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锣打鼓的声音,伴随着“走水了”的叫喊,打破了寂静的夜。
是云少安的声音。
花尽欢赶紧走到窗外向下望去,却只是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瞧不见。
紧接着二楼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是李信与李值兄弟二人带着护卫过来。李信进来一见到屋内情景,脸上闪过诧异,随即道:“主子,您没事儿吧?”
李煦摇摇头,“你带人去保护好东方先生与小姐,李值带人下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李值才下去不久,底下一楼传来争吵声。
花尽欢隐约听见好像是云少安的声音。
他连忙道:“微臣先下去看看。”
花尽欢才下到二楼转角处,就看见一楼大堂中间站了乌泱泱站了二三十个人围成一个圈,最外面的正是客栈的掌柜跟伙计,各个手里举着烛台,像是给里面那些锦衣卫照亮。
花尽欢定睛一看,最中间圈子里与人发生争执的正是云少安,而另外一个则是随行的锦衣卫的其中一个。
他浑身上下湿淋淋,隐约透着一股尿骚味。
花尽欢目光定在那锦衣卫身上,皱眉:“这是做什么?”
那人闻言狠狠瞪了云少安一眼,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
其余人似也难以启齿,皆都一脸愤恨看向云少安。
云少安耸耸肩,道:“这可不能怪在下,外面的都结了冰,在下只能出此下策。再说不就是一壶尿的事儿,且还是你自己的。”
那人闻言咬牙切齿,指着他道:“你还敢说,分明就是你故意为之!”
云少安指着一旁被捆绑起来的几个盗贼,冷哼,“若不是我方才机智,你岂还有命?你不感激我做你的救命恩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想恩将仇报!
原来刚才他听花尽欢的话去叫人,可屋子里的水有限,再加上他见那个锦衣卫言语间并不把花尽欢放在眼里,有心捉弄,将夜壶里的尿对着他浇了下去。
他说完还一脸委屈的看向花尽欢。只是他脸上的络腮胡须太过浓密,实在没能体现出他的委屈表情来。
那锦衣卫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见他居然还这样无耻,拔了手中绣春刀就要砍。
“住手!”
花尽欢制止了他,转头瞪了一眼云少安。
云少安摸摸鼻子,显然不服气。
那浑身尿骚味的锦衣卫龇目欲裂,牙齿磨得咯吱作响,若不是有人压着,恨不得立刻上前将他大卸八块。
这时楼梯上传来声音,花尽欢回头一看,正是戴着黄金面具的公子。
云少安心情极好地冲他打了个招呼,不顾其他人想要杀人的眼神,又重复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儿,要他来评评理。
他像是没有见到锦衣卫们脸上难堪的神色,十分赞许的点点头,“做得极好,不失为一条巧计。”
云少安一脸得意的看向花尽欢。
那些锦衣卫认出是之前那位在楼下猜拳的贵公子,见他拉偏架,拔刀上前就要教训他。
李信举起手中一块牌子,上前呵斥,“王爷在此,好大的胆子!”
底下的人皆是心头一震,几十对眼睛齐刷刷望向花尽欢。不明白好端端地这个男子怎么会成了王爷,但是侍卫与令牌却都是真的,又想起他素日名声,各个心中忐忑,连忙行礼告罪。
掌柜的更是腿都软了,连同手里的烛火也跟着摇晃起来。
就连云少安也很惊讶,下意识望向花尽欢。
花尽欢一脸沉静地向李煦行礼。
李煦则一副礼贤下士温润如玉的模样,连忙叫众人起身。
他道:“这位云少侠也算是救了咱们一命,不若大家给本王一个面子,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王爷都开了口,其他人当然不敢说个“不”字,那名被淋了尿的锦衣卫撇了一眼云少安,忍了又忍,才将一肚子怨气憋回去,冲他拱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