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摸本是青楼妓、女弹唱的淫词艳曲,后来被边塞小镇军队里那些闲来无事寂寞难耐的兵油子用在了猜拳,其用词要比“淫、荡拳”下流百倍不止。
花尽欢本以为这位自来熟的公子说自己会用十八摸猜拳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一直到那句“伸手摸姐小嘴儿”从他口中一本正经的说出来,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
莫说他,整个大堂的人听着他在那儿念十八摸都目瞪口呆。
大家显然不大相信一个看起来饱读诗书,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贵气的公子就这么将这些淫词艳曲宣之于口。就连他们这些大老粗都不好意思这么堂而皇之地在这种场合念出来。
甚至有一些人听得都有些开始坐立不安,比如李信等人,像是恨不得立刻在地上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可偏偏他一本正经的与落拓客猜拳,就像是读《四书五经》那样自然,听不出半点亵渎之意,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流。
半个时辰下去,原本自信满满的落拓客连续输了十几把,那包鼓鼓囊囊的银子输了大半。眼见着就要输完了,落拓客气得剩下的银子宝贝似的塞进羊皮破袄子里,大手一挥,“不玩了不玩了!”
那贵公子也不生气,像是没玩够似的望向花尽欢,眼神炽热:“恩公会不会玩?”
花尽欢冷着脸摇摇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会。”
“这样啊……”贵公子托腮看着他,似是十分遗憾,“恩公真不会吗?”
花尽欢:“……”
他是不是看起来太好说话了!
还好贵公子还算识趣,在他发怒前起身道:“时辰也不早了,那在下先上楼歇息了。”
他肩上的海东青发出两声鸣叫,像是十分舍不得花尽欢。
而其主人盯着花尽欢的眼神越发炽热,就好像透过他的眼眸看到他心里去。
花尽欢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先他一步上楼去了。
楼下众人见热闹散了,也都各自回去休息。
李信看了一眼目送花尽欢离去的公子。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拱手行了一礼,一言不发领着他上了二楼天字三号房,轻轻敲了敲门叫了一声“哥”。
门吱呀一声开了。
李值一见到外面站着的人面上一喜,赶紧退后到一旁。
年轻的公子甫一进去,有人赶紧上前替他解了身上斗篷,笑道:“这次阿敬扮王爷扮得像不像?”
方才在楼下贯会插科打诨的男子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不等人开口,冷冷吩咐,“立刻派人去查方才那人的身份。”
“谁?”李值一脸茫然。
他们一直待在房内,对于楼下发生的事儿一无所知。
李信反应过来主子是在说花尽欢,顿时明白主子来得较晚,再加上花尽欢等人着便服,并不知其身份,忙道:“他是东厂提督花尽欢,说是皇上派来迎咱们的。”
“花尽欢?”李煦愣住,似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他就是那个司礼监的秉笔太监?”
李信点点头,“是啊,宫里的太监难不成还有假?”
花尽欢回房后连灌了两杯热茶,似乎头疼才缓解些。他扶着额头想了很久,总觉得那只海东青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可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越想越头痛,红血丝逐渐在眼眶里蔓延,脑袋似乎就要爆开。
就在这时,窗户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人纵身一跃跳了进来。
花尽欢头也未回,“你就不知道走个正门?”
来人轻笑,“你见过哪个杀手走正门?你怎么知道是我?”正是刚才楼下那个落拓江湖客。
花尽欢捂着头一脸痛苦,“药呢,赶紧拿出来,我头疼得厉害。”
他怀里摸出一个带着他体温的白瓷瓶递给花尽欢。
花尽欢得了药就像是得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倒出两粒散发着浓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