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视线,在那儿长吁短叹。
“你说怎么才能讨得他欢心?”
随从忙道:“少爷对厂公大人情深意重,想必厂公大人只是一时无法接受。等厂公大人来了您为他置办的宅子,日子久了自然会知道您的好处,必定会回心转意。”
“你说得对!”谢绍心情好转。
左右不过再等上一段日子,到时候他花尽欢就会知道无论是姑母还是小皇帝都靠不住。他一个阉人,就算是生得再好,再有本事,旁人也只当他是一条狗。
除了他谢绍,又有谁会真心待他好呢。
花尽欢马不停蹄,除了夜里停下歇脚或是做补给更换马匹,与其时间都在赶路。
等到第三日时,一行人终于来到长新店。众人眼见着就要到关卡,想要在此歇一歇脚明日再出发,花尽欢却只差了一个档头去城中做了补给便立刻出发。
直到她走远众人皆跟齐斌抱怨。
“这阉狗怕不是疯了,大雪天哪有这样赶路的!”
“就是就是,就跟逃命似的。就连逃命也得喘口气儿吧。”
赵硕也忍不住问:“老大,您看他这是要做什么?”
齐斌摇摇头,上头的密令有时候就连他也是没资格知道的。他见大家冻得直哆嗦,把马背上的酒囊取下来丢给赵硕,“每个人吃口酒暖暖身子抓紧时间赶路,不然晚上恐怕要在雪地里过夜了。”
众人一想花尽欢真干得出来这种事儿,也都不再废话,挨个的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烧刀子一灌入口中,火辣辣的顺着喉咙流进胃里,瞬间四肢百骸也像是被点燃。大家重新戴好防风面罩,追着前面那抹已经快要消失的影子去了。
大约赶了两个多辰的路,眼见着天都要黑了,他登高举目四望,天地之间皆是一片白茫茫,唯有极目之处像是有一处镇子。
他从怀里掏出地图仔细对照片刻,叫了一个熟悉地形的档头去前面探路。
齐斌瞧着马背上一身朱色氅衣的太监,心道防风罩下面那张脸生得远比上京城内那些贵女还要细皮嫩肉,却比他们这帮大老爷们还要抗冻,心中偏见淡了不少,大步走过去将手中的酒囊递给他,“来一口暖暖身子?”
花尽欢摇摇头,“叫大家再忍忍,马上便到了。”
约有半刻钟的时间,那档头返回来向花尽欢报告:“再往前五十里便是青龙山地界,那儿有个青龙镇。属下还瞧见距离青龙镇不远处,有一支不下于五十人的队伍正朝我们走来。
花尽欢立刻命所有人原地待命。
越一刻钟的功夫,一行约百余人的铁骑队分成两列护送着两辆马车过来,上头插了一面宜安王的旗帜。
面前的正是宜安王自西北边塞带回来的一骑铁骑队,是真正在战场上用敌人的血肉将养出来的战士。不过百人却给在场的人带来了沉重的压力,完全不是花尽欢身后这群浸泡在上京的富贵温柔乡里泡软了的骨头能够相提并论。
就连齐斌早已被名利场熏染的有些稳妥的血液像是受到感染,变得热血沸腾起来,下意识望向花尽欢,见他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竟一时移不开眼。
这个以色侍君的太监,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
他这时动作利落的翻身下马,从怀里拿着一块玄铁牌令,道:“司礼监秉笔花尽欢奉命特来接应宜安王入京!”
为首的一个眉清目秀的铁甲卫上前几步接过手令仔细看了一会儿,对着马车低声道:“是陛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