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棠月等了很久才把夏鸯等回来。
“你是为了酿啤酒去生产大麦了吗?”何棠月晃晃手机,“我不跟你喝了,有小帅哥在召唤我。”
夏鸯慢吞吞地抬起头,看见她的朋友圈里,一个备注是小贺弟弟的账号,刚刚发了一条酒水促销广告,定位在弃水酒吧。
“月月,你对贺童是真心的?”夏鸯抿了抿唇,“人家还小,况且……”
况且还是池屿的小弟。
“人家下午帮我拍照片,我现在去消费给弟弟冲业绩不是应该的嘛。”何棠月拎起手包,朝夏鸯抛了个媚眼,“我对帅哥都是真心的呀,而且我问过,弟弟成年啦~”
“下周见,小夏鸯~”
夏鸯哭笑不得地送走了何棠月。
在一起时专注热烈,分开时潇洒告别。
对有好感的人,决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要是她对待感情有何棠月半分洒脱,也不至于纠结成现在这个样子。
关上门后,夏鸯看向门口的穿衣镜。
镜中的女生脸色晕红,眼神里有股迟钝的羞涩,哪怕是和镜中的自己对上目光,也会慌乱躲闪。
所幸何棠月急着去找贺童,否则她这满脸的心事,一时半会儿还真解释不清楚。
夏鸯把啤酒拿出来,三罐放进冰箱,自己打开一罐,小口地喝着。
她和池屿的对话框里还停留在池屿最后回复的那句话。
夏鸯没有再回他。
说什么似乎都不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什么叫“你等等我,不就不急”?
要她等什么?
等他忘记那个琅琅?
所以池屿现在是光明正大地让她当备胎,还是当替身?
夏鸯心底泛上点火气,喝了一大口啤酒,那股燃烧的火又蔫巴巴地降下来。
她没什么立场说池屿。
毕竟她也像个墙头草一样,在忘记的竹马和池屿之间摇摆不定。
不是什么好人。
夏鸯倏地想起梦中少年颓唐离开的背影。
从那天起,她再也没梦到过那个少年。
那次两人之间的空气隔膜,像是永远把夏鸯和他分在两个世界。
夏鸯仰头,一股脑把铝罐中的啤酒尽数喝了。
不会再见了。
夏鸯把铝罐扔进垃圾桶,又拉上窗帘,关掉地灯,摸着黑走进卧室。
少年也被困在她记忆深处的无尽黑暗中吧。
她不要当脚踏两只船的人。
她再也不会和池屿见面了。
-
接下来的一周,夏鸯很忙。
和徐医生定好了详细的恢复方案和治疗时间,每天去青大院办商量迎新的事情,还在迎新前一天和青大的志愿团队一起去了青榆疗养院。
志愿者每个人会被分配给一位老人。去的志愿者大多是学生,很多人是为了志愿工时才不得不来,选择志愿对象时都争先恐红地去抢那些生活可以自理,性情稳定温和的老人。
只有少数几个人,连同夏鸯一起,最后接手了几位看起来不是很好相处的老人。
夏鸯按照姓名条上的病房号,找到了自己匹配到的志愿对象。
她在门前轻轻呼了口气。
刚刚疗养院负责接待的行政主任还说,她的这位老人年轻时当过兵,身体素质非常好,唯一的缺点是喜怒无常,阿兹海默症发展速度比较快,记忆时常混乱,需要照顾的人极有耐心。
但这位老爷子比整个疗养院的患者都幸福,因为他孙子经常来看他,在这里一待就是几个小时,住在这儿的老人们都很羡慕。
夏鸯轻轻敲了下门,等了几秒钟后,才推门进去。
靠坐在床头的老人一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虽是夏天,他身上仍旧穿着长袖白衬衫和军绿色西裤。
池延年正翻阅近日送来的老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