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身上竟有一些颓丧之气,头发从一边软塌塌地掉下来遮住了半支眼,两腮的胡茬看上去得有两天没修理,整个人瘦得脸颊都凹了进去。
尤其是他两个指头把烟从嘴上夹下来,吐出一口浓浓的烟圈时,舒婵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些匪气和一丝令人害怕的执拗。
他右手一只烟左手一个纸杯,若要跟他此刻的气质搭的话,纸杯里至少也得是威士忌,可威士忌似乎和纸杯不搭。
他半眯着眼再次咂了一口烟,用时有些长,直至半截烟渐渐变短。烟气儿从嘴里喷出前,右手的烟伸进左手的纸杯里,烟头熄灭后,他转身把纸杯扔进了垃圾桶。舒婵看到,纸杯里有半杯的烟头和烟灰。
他把年轻人们挨个打量了一番,揉了两把程度的脑袋,看了一眼腕上的表:“还有些时间,西门出去,旁边有一家卖民族服饰的,先将就换身衣服吧。然后在这里集中,集体去取车票。”
大家都走了,就孙泥克没动,鄢蛰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我得跟你谈谈!”
“好啊。”
“老李,带一套你的同款。”孙泥克朝已经走开的伙伴们喊道。大家都明白他要留下来干什么,也就默默答应了他的请求。
待另外几个人都走远,孙泥克从胸包中取出了一个盒子、几张纸和一块薄石块,三样集齐,全部递给了鄢蛰。
薄石块上雕刻的痕迹已经很淡了,隐隐约约能判断出上面刻的是十来个人围着一张圆桌站成半圆的造型。就像现在大家吃饭吃到兴致高的时候,临时来张合影。
那几张纸上的画笔触简单,下笔潦草,看上去画得十分仓促,鄢蛰的眼睛被其中一幅画吸引住了。那张纸上的内容虽然被简笔过,但一眼能认出跟石块上的是一个内容,甚至取景角度都是一样的。
“这是舒婵画的?”鄢蛰看了一眼孙泥克。
“你怎么知道?”
“我买过她的画。”鄢蛰把薄石块正面对向孙泥克:“不要告诉我她临摹的是这个石头。”
“当然不是,石头是大姑父给我的,他说这是一千年前传下来的,曩拓出世前一晚,那些工匠也曾畅想过亨回到巅峰时期的样子,他们怕那时候没有他们,所以用了特殊的法子在石头上刻下了可以保存千年的纪念。”
“那么这个呢?”
“简单说来,我们在腴山进入了一个很隐秘的地下室,舒婵在那里写实的。”
“写实?”鄢蛰皱褶眉头:“你确定用词准确?”
“的确是舒婵在地底下画的,可是老实说另外几张我都看见过,唯独这张。”孙泥克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是撒谎:“大姑父也是拿着这张画反复看了许久。”
“这个盒子又是什么?”鄢蛰眼睛瞥到广场上李夕桢他们已经回来了,便不再纠结于一个问题。
“这是我们在腴山一个院子当中找到的,带着它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本来要还的,但大姑父把它一起给了我们。”
孙泥克看见下面的广场上,四面八方突然有小群小群的人开始聚集,并朝着李夕桢他们围拢过去,而那几个家伙似乎还没有察觉到。
“给我们干什么?”鄢蛰也发现了,但他尽量稳住孙泥克。
“他说去找一个人,和这三样东西有关的人。至于去哪里找找谁,那就看我们的本事了。”那些人已经很挨近李夕桢他们,可他们依然在嘻嘻哈哈,毫无警觉。
孙泥克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他三两句话讲完,一把拦住想跟他一起冲到广场去的鄢蛰,把胸包塞进他的手里:“所有身份证都在这里,你先去取票!”
不待鄢蛰说话,孙泥克已经抓住栏杆,几个翻身纵跃到了广场上。
鄢蛰拉开胸包,从里面取出四张身份证,他逐张看过后,抬头,意味深长地朝广场看去,孙泥克已经成功阻断一伙接近李夕桢他们的人,而李夕桢他们也已经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