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与夜交替,完成经验意义上的一天,孙泥克和舒婵简单地以为一个黑夜加白天,他们就穿越了不同时期的拱门。
而事实是,在那个期间里他们所遭遇的是一个卡顿的时间过程,所有的一切远远慢于拱门外的正常世界。
进出过多少次拱门,他们的时间进度就卡顿过多少次,通俗地讲,他们在进出拱门的时候定格住,等待拱门外那两个一浮一沉的十二小时叠加为从零开始。
那四人总共进出过拱门23次,所以对于拱门外的李夕桢、程度来说舒婵和孙泥克失踪了23天。
23天前,集的三人正企图以武力搞定雅那四个无耻不要脸的家伙时,大姑父竟然要请他们吃茶!
虽然叫这些老头一声姑父叔父,但又没什么血缘关系,怎么敢奢望他们心存良善。不是自己的地盘,且人家“礼”字当先,就算是以“喝茶会失眠”为由推脱,但也总是要在那里坐着的。
熬到后半夜的时候,雅的四人、集的三人,全都熬不住了,那几个老头瞌睡打得都快把旁边的桌子磕出洞来,但无论如何都盛情挽留,集体熬夜。
茶和点心换了无数波,一拨比一拨精致,都是热气腾腾的,最后还上了桂花酒酿。
快天亮的时候,三姑父和二叔父还对起梦话来,对话的内容不过是一些互揭老底的流氓混账事,听得大姑父和大叔父一愣一愣的,看着小辈们也在,两个老头替他们害臊得耳根子都红了。
这一坐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歪着靠着倒着睡着的年轻人们被一阵碎茶壶的声音惊醒,这才看到四叔父风尘仆仆左手茶壶盖子右手茶杯,尴尬地看着被惊醒的所有人。
“回来啦!”大姑父刮着眼眶关切地问道。
“嗯。”四叔父刚要说话,瞅了一眼老头们之外其他在场的人,收住了。
“嗷,哈哈哈,昨晚喝得高兴,竟忘记时间!”
这话说得,真是让人开了眼界。论臭不要脸,往日侥幸取胜的孙泥克该跟大姑父掏心掏肺地道一声“承让”。
他昨晚的行为,算得上变相的监禁了,七人生生把“冤”咽了下去。
“回去休息吧,想吃什么好吃的,告诉食堂。”上腴山这么久,第一次见大姑父笑的时间那么长。
七人几乎是被轰出来的,轰的过程中,田柒合故意掉了一只鞋,刚要回去捡,就被推了个四脚朝天,后面撵的人帮忙丢了出来。
刚出老头们的院子,院门就被关上了,轰他们出来的人直接就把守在门口。而原本在门口防止他们出来的人,又接着把他们一直轰到内院门外。
没有人知道四叔父那一夜去了哪里,回来后老头们又关起门来密谋了什么。总之从那天起,雅不见了刘矣辛和王柏塬,集不见了孙泥克和舒婵。
大家都纷纷上门去找过老头们,从一开始的恭敬有礼、谦虚谨慎,到后面找得大家都失去了理智,老头们反而纷纷埋怨孙泥克他们没有责任感,说不见就不见,粪也不拉,花草也不管,他们要开始筹备重新选苑长和苑长助理了。
这近一个月的时间,大家过得一天比一天焦灼,李夕桢、杨亦晨和程度三人都快把界内翻了个底朝天,就是界外的森林他们也去过好几次。
曾经往最坏的方向想过,会不会被界外的骈兽吃了?可同时不见的还有刘矣辛和王柏塬,四人都不是那种可以被吃得悄无声息的人。
平白无故消失了四个大活人,而且在消失前界内那几个老头还出现各种异常,这事他们能脱得了干系吗?
第23天。
五点四十的腴山霞光万丈。
平静的住宿区,祥和的宿舍里桌椅板凳、床单被罩无一不显示着新的一天还尚未从夜的余韵中独立出来。
光线在屋子里以肉眼可见的层次铺陈着新的色彩,那张2×2.5的床兀地摇了一下,一个人直挺挺地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