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回来了?”
朦朦胧胧中,舒婵看向了旁边的几个孩子,一片模糊,谁的脸都看不清。
啪——
脸上犹如挨了锅铲,舒婵直接被扇飞,碎石子般砸落在几个孩子的后面。
脸上一阵生疼,她眼前一排小腿都快抖出了皮屑。
“挑一个!”那个扇她的人说道。
刚才的一巴掌,舒婵的脸已经肿得跟发好的面团似的,浮肿起来的脸颊立刻波及到下眼皮的地方。她像个独眼龙,只有一只眼能看到那些因害怕而哆嗦的孩子,谁都不希望被选中。
她看到有孩子的面前滴下一大滴水,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那个孩子脚尖紧紧抠在地上,迫切想要悄悄踩住那滴水,那个刚刚扇她一巴掌的人像是魔王降世,每一脚都恨不能跺出一个坑来,她某只脚一抬、一扬,那个面前掉下一滴水的孩子从门框里飞了出去,外面传来重重的落地声和一阵咯血的声音。
“废物!”
刚刚才因为踹飞一个人引发一场隐忍得很辛苦的啜泣,因为她这两个字,那啜泣说停就停。
“你打得他们遍体鳞伤就敢回来了?”舒婵脑门前的头发快连同头皮一起被撕下来,那只被浮肿波及到的眼睛被这么一挣,反而能睁开一些了,可眼前那张脸却怎么都看不清。
“你,选一个,或者全部!”那人朝她吼道。她听见自己害怕的声音壮着无能为力的胆:“你可以选择死,那样就躲得掉了!”
“嗷,哈哈,他们都没本事把你打得体无完肤是吧?”那人忽然站起来,绕着那群孩子踱了一圈,回到她面前,“我帮他们一把!”
话音刚落,舒婵就感觉到背心衣服被一扯,短暂的凌空脱重感过后,某种撞击让她在地上回弹再落下。
“哇”的一阵暖流扯着胃肠往上翻涌,一片黑红从口中喷出。全身骨头怕是都碎了,豆大的汗珠不知是怎样从那些细小的毛孔中挤出来的。
她的下巴还搁在地上,整个人奄奄一息,一群小脚板踢踢踏踏落在滚烫的地面,在启启合合的视线中争先恐后,除了贴地的正面,她整个人像一团尚且还有些弹性的烂肉般被拳打脚踢起来。
唯一的感觉就是身体随着那些击打产生的微微晃荡。有人想到了她贴地的那一面,于是她支离破碎的身体开始被人翻动。
“快了,死了就好了!”
疼!是她还赖活着的唯一标志,现在连这点都渐渐消亡。
舒婵整个人往地上一滑,脑袋“咚”地撞在一个硬的地方,该死的“疼痛”又回来了……
她幽幽睁开眼,天亮了。
原来是做梦。如此真实,那种堕烂成泥的自我放逐即使醒来后都怨恨为什么要醒!为什么会是一个梦!。
“嗨——”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听上去距离近极了。舒婵微微侧头,孙泥克一张流氓脸怼在眼前。
“睡得好吗?”
好你大爷!
舒婵猛地坐起,竟发现自己躺在露天石板上。“发生了什么?”她把手指插进头发里。
“喂,你头发都脏得成绺了,还用手摸?”
这是事实。
舒婵这才从那个梦中完全分离出来,是了,昨晚走不出去,所以大家在这里将就了一夜。
身边的刘矣辛和王柏塬都已经站了起来,她也跟着起来。
“你做噩梦了?”孙泥克凑过来问道。
她心情真的是很不爽,明明只是一个梦,而且梦中自己还是个八九岁的小孩,却让她无比伤心难过,她垂丧着脑袋,像是才刚遭遇完世间最恶毒的天灾人祸。
孙泥克从未见她这样过,以为是刚才的事情,又赶紧解释道:“是你自己滚到我这里来,还撞……”
孙泥克的声音渐弱下去,他突然明白他不需要说那么多。
拱门外的院子里传来吵吵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