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夜三天的工作,冯周洲还算卖力,只是稍闲下来想到芮阳就觉得满肚子牵挂。挂念着,虽然准备了很多的食物,还是怕她不好好的吃饭。
他算是摸清楚了一些她的生活习性,比如夜里到处找风吹不睡觉,白天又寻着太阳发长呆,跟仙女似的喝咖啡续命。可就算这样折腾,那皮肤还是干净清透,也是天赋异禀。
当然他挂念芮阳的还不止这些,比如怕她又一个人哭了,缩成小小一团红着眼抹眼泪的样子他心疼。
冯周洲以前喜欢看芮阳哭,觉得她哭的样子比红着脸害羞还可爱,而现在他最怕她哭,怕不了解她心里的难受,没办法让她开心。
其实他有这样的忧虑也不是杞人忧天,算是潜意识里对芮阳状态的警觉。
这两夜三天冯周洲想了太多次芮阳,可能也就因此她的身体与灵魂被剥离了。他在圣母玛利亚天主教堂想着芮阳,让她上午十点的时候揪心;在沿海公路想着芮阳,让她在下午四点的时候揪心;在森林酒店想着芮阳,让她在夜里十点的时候揪心;在宝石街、在KungKrabaen湾自然保护中心想着芮阳,让她在第二天也一直揪心。
芮阳缩在床上,看着严丝合缝的窗帘,脑袋浆糊一样被捣了一遍又一遍。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只是觉得无力又悲哀,淌下的眼泪懒得擦,垂在地上的被子也懒得理,只想一个人安静的躲在这一隅。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这个世界是美丽的,窗帘背后就是阳光灿烂的风景,她有人爱啊,可是她又不配被爱,她这样的人就连平常的相处也是在装,一遍又一遍的在自己或是麻木或是悲伤的表墙上刷着正常的颜色。颜料刷的太多了,厚厚的一层又一层,龟裂了,远看勉强能骗过人,可近看就是数不清的坑洞和丑陋无比的裂纹。
这么丑的一面墙,它配不上鸟鸣,配不上微风,也配不上阳光。
为什么?为什么?
已经发出过亿万遍的疑问,又一下一下的重锤着芮阳的脑袋。初初挣扎几下,她放弃了抵抗。不清楚时间,也不清楚昼夜,就像钉在高加索山的普罗米修斯,反复被啄食肝脏的疼痛早让他失去了对世间万物的觉察,唯一的计数就是来自腹前的剧痛,一下,两下,三下……
***
回程的冯周洲已经越来越焦急。前天他给芮阳发的讯息、打的电话她都会回都会接,语气也还算平淡。可是现在距离她上一次回复信息已经一天一夜,他打了23个电话,直到对方的手机已经关机。
他紧握着手机,脸上却还不得不勉强表现出镇定跟娘娘谈着接下来的拍摄计划。刚到曼谷就随便编了个理由拒绝了聚会的邀约,央着司机先送他回家。
冯周洲横冲直撞的跑回公寓,急匆匆的将门打开,却在进门前有了一丝犹豫,几次深呼吸,才敢推开门快步走进去。
寂静的屋,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冯周洲环视一圈,直接走到芮阳的房门口。心里既焦急,又怕其实芮阳好好的,反而是自己过激的反应会令人产生误会。
终于他鼓起勇气推开门。
屋内昏昏暗暗,专门为芮阳换的遮光窗帘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外面的阳光,她一动不动摊在床上,没有一丝反应。
冯周洲大惊,三步并做一步冲到她身边,抓着她的双手就检查。没有血迹,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泡沫和呕吐物。他呼出一口气,心脏从嘴巴回到了喉咙里。
芮阳一个木偶似的任他摆弄着,没有反应,枕头是湿的,眼睛也是肿的,只是细看,不单身体没有反应,连眼神也是木木的。
冯周洲伸手搭在她肩上,轻唤。
“芮阳。”
唤了半天,她终于回过神来,恹恹的看了冯周洲一眼,别过头去。
“芮阳。”
冯周洲也跟着将身子伸过去。
“我想休息。”
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