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英语聊得熟络了,这反而让冯周洲生出一点嫌隙感。
“JOJO。”
sen抢先发现了走进餐厅的冯周洲,抬起手臂招呼。
随着sen的呼声,肖晓银微笑转头,眉毛向上轻轻一挑,堆出一副“好久不见”的笑容。“你终于来了啊。”
冯周洲敏锐察觉来自那笑脸里细微的做作,嫌隙感没有离去,甚至更是有了些许膈应。他坐到桌旁熟络的与两人客套,随着谈话的展开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友好场合,只是与sen时不时交谈的泰语,与肖晓银中文的打情骂俏掺杂在英文中,还是能让人感觉出相互之间仍有隔阂。
女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八卦叫人不屑,其实男人漫无目的聚会讨论更是没什么营养。冯周洲常在“投入”的参与后又短时间脱离谈话的场景,反正他不是总愿意带着脑子就是了。
肖晓银对于谈话则是另一种热衷,在他看来只要开口便是目的,直球也好,拐弯抹角也好,都要扒开将毛茸茸的好奇往里探。
这无关于品性,要说也是性格问题,一个勇敢的人与一个懦弱的人,总有太多的马脚显出他们存在矛盾的端倪。
肖晓银将手搭在冯周洲的手背上,直言没有预定酒店,接下来的几天要与他同住。
Sen醒悟两人关系果真不对,抬眼瞟向冯周洲,对方却像在谈论中午吃米粉还是炒饭,思绪在街市流连,刚好看见一个卖烤鱿鱼的小摊便觉得鱿鱼也不错,一脸轻松答应。“好呀。”
很快,sen自觉的提出自己有事要先行离开,冯周洲懒惰的靠在椅子上与他告别。肖晓银倒是热情,一副主人派头,再三客套后目送sen离开。
走过街角,sen的脚步慢了下来,他的行为并非是对肖晓银有敌意,而是另一种介怀。
他明白,自己有一点造作的完美主义苗头,又或者说是极致的浪漫主义者。他的信仰是精神,本质犹如一位诗人需要纯粹的养分。冯周洲作为朋友自然有吸引他的地方,比如轻松和热情,但自己的彩虹早在不知计数的年月迷失于天空。
他再等待戈多。
可godot在何时、何地,等待着谁?又或是,荣幸地,等待着我。
可惜,行过每天走过的书页,Hopedeferred,makeththesomthingsick(希望迟迟不来,苦煞了等待的人)。
***
肖晓银自觉地在冯周洲的公寓有如熟稔的男女,出入自由。待冯周洲冲完澡走进卧室,早已趴在床上露出半截裸背。
冯周洲看着床上的人,内心无半点波澜。他知道,并懂得肖晓银的邀请,伸手挠了挠后颈便走了过去。
肖晓银没有说话,起身掀开薄被,在床边拦腰抱住冯周洲……
事后,肖晓银枕着双臂躺在冯周洲身边,对方半闭着眼,看上去完全没有住着灵魂的样子。
肖晓银也跟着沉默了几分钟,怕对方就此入睡,他靠过去。
“我想去芭提亚。”
“嗯。我上班呢。”
沉默几秒,冯周洲闭眼答道。
“我一个人去。”
“还回来吗?”
“我要你送我去机场。”
“什么时候?”
“我20号回国,你送我吧。”
“嗯。”
“你找女朋友了吗?”
“嗯?”冯周洲轻轻应着,此时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突然发出提示声,他迅速睁开眼侧身抓起手机。“没有,还没遇到合适的。”
肖晓银盯着他的背脊,又看向黑暗中发出的光亮,不禁发问。
“女生?”
“唔。”冯周洲小心的将手机放回原处,没有正面回答,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才跟换了个人似的,蹬着大眼睛问肖晓银,“明天想去哪?”
“随便逛逛,你不用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