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金华殿里,周昭昭觉得自己演的戏已经成功蒙骗了黎王。但毕竟在御花园被他撞到后宫妃嫔与外臣有亲昵之举,难保这位令人捉摸不透的王爷会不会走漏风声。
被人抓到把柄的滋味可不好受,应对这种情况的最好办法就是——也抓住对方的把柄。
所以周昭昭半夜溜出宫并不单单是为了带一瓶桃花酿回去,更是为了去酒坊打探黎王的底细。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酒坊伙计赵诚告诉她,黎王虽在京中整日游玩作乐,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但其实自己偷偷在郊外养了八千“府兵”,这些人名义上是府兵,但何时有府兵接受如此严苛的军事训练?
何况,本朝历代以来,也没有哪位王爷能养得起八千府兵的。
“那狗皇帝可知情?”
“据在下所知,陛下应该是不知情的。当年陛下弑杀父兄,灭了大多数皇室子弟和朝中官员,但唯独没对他这个弟弟动手,一是他尚年幼,二是他们俩还有点手足之情在的。加之黎王表面功夫做得极好,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好吃喝玩乐的闲散王爷。所以现在陛下也对黎王不甚猜忌,况且这些府兵又隐藏极深,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
饶是周昭昭听多了朝廷里各势力争斗的故事,见多了明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人,也没想到这位整日笑嘻嘻的王爷竟然有如此城府和计谋。“你可知他为何养这么多兵?”
赵诚回答:“不知,但他不止在积蓄自己的兵力,近日也在拉拢朝中大臣。正月里就送了左相一座院子,左相倒是欣然收下了。”
“这小兔崽子是要谋反吗?真不愧是赵家的人,兄弟间一脉相承。但他似乎也和狗皇帝没什么过节啊......”周昭昭有些迷惑。
“这其中缘由在下就不知了,或是为了权力也尚未可知,小姐还是要小心这个人。”
“嗯嗯,那我先回宫去了。最近你多关注着点黎王,这个人可能会很有用。二十一日我还会准时来看近日情报。”每月的二十一日,都是赵诚向周昭昭汇报今日情报的日子,所以十五这天赵诚看到她很是惊讶。
还好及时抓住了黎王的把柄,要不今日在宫外又碰到他,周昭昭就不知道如何应对了。周昭昭摆脱黎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加快脚步走向了皇宫。
从后门溜入寝殿时并无人发现,她把夜行衣藏好,钻进了被窝。整整一夜一直紧绷着,好多次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一觉了。
闭上眼睛前,她盘算着早上就以受了凉为借口,睡到日上三竿再起好了。
另一边,黎王站在原地,额头上满是豆粒般的汗珠,掌心也湿漉漉的。此时他也无心再去街上寻花问柳了,而是面色凝重地回了自己的府邸,紧急召来心腹,准备调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皇嫂,昭妃,周昭昭。何时后宫竟有了如此厉害的女人,早知如此当时就不该招惹她。
一想到周昭昭在皇上面前演得一出郎情妾意,你侬我侬,还在他面前眼泪汪汪地说是为了家族进宫,他现在不寒而栗。这位皇嫂展现出来的一切全都不能相信,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