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春光稍纵即逝。
涵山之战,历时三年,大申将士依靠着如同天隘一般的地势,竟是与势如破竹的大夏将士鏖战了两年之久,原本只有一条用那粗重的圆木叠起来的简易上山路,如今在这条山路两边,有着无数条由夏军士卒踩踏出来的泥泞路,鲜血早已将这座涵山浸透,大夏与大申将士们的尸首尸横遍野,遍布在这涵山之上。
这一场战役,完全可以载入史册,成为这大同圣州,或许是人界各大王朝之间伤亡人数最大的战役,没有之一。
夏立新所带的这支军队,原本就有十万人之多,再加上后续从壁光那边以及后方城池之中陆续抽调的军队,加起来大约有八十余万人,在此次涵山之中,这八十余万人,如今只剩下十万。
此时天边夕阳西下,夏立新站在涵山山顶,双目紧闭,冷风呼啸,刮过这位大夏主帅的脸颊,有些生疼。
赵坚、方宁、公孙言、尹康以及从壁光那边支援过来的公西山此时正默默站在夏立新身后。
夏立新看了一眼山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三年!整整三年!终于是拿下了这座涵山。”
这位大夏新王转过身去,在其身后的众多将领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都自觉的跟在其身后。
“来吧,让我们去见见那位大申国师。”
众人在夏立新的带领下,来到一处由数百夏军包围的山崖旁,在不远处,便能见到那位披头散发,手持长剑的大申国师。
刘捷站在崖边,在见到夏立新出现之后,才略微站直了些身子。
夏立新看向那位国师,感慨万千,这三年来,无论是什么时候进攻,或是采取任何形势的进攻,都被这位国师依仗着涵山地势一一化解,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处理的都是滴水不漏,一段时间都让军中谋士奉虞愁眉不展。
“夏立新见过国师大人。”
褪去了一身儒衫的男子,在经历了这些年的战斗之后,显得沉稳了许多。
刘捷抬起头看向他,说道:“你就是那位顶替了夏妙淳的新王?”
夏立新并未作答。
两方阵营的主帅在这三年里都未曾见过面,此次算是刘捷与夏立新第一次会面。
“杀我父亲与禹军师那人,是国师指派的?”夏立新问道。
刘捷笑了笑,“夏家主问的有些多余了。”
夏立新此时竟是盘坐下来,并未想要立即手刃这位间接害死自己父亲的杀父仇人,而是打算与其好好聊聊。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刘捷是一定要死的,只是,这些年你对于大申功不可没,如何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世人都看在眼里,我夏立新只想问你刘捷一句,为了这样的大申,真的值吗?”
刘捷整理整理头发,然后目光与身前这位大夏新王对视,忍不住嘴角上扬。
“我与你身后的众将士一样,各事其主,大申又是我的家乡,我又身为这大夏国师,夏家主您说,我刘捷是该逃该降?!还是奋战道到最后一刻?!”
“他日只有国破而已,世人会如何看我刘捷,我不在乎。”
刘捷突然又向夏立新作了一揖。
夏立新抬了抬手,问道:“这是为何?”
“还得感谢夏家主未曾阻拦刘捷家书,仅凭这一点,你夏立新受的上我刘捷一拜。”
夏立新点了点头。
壁光之战,在那位十境武夫邓和风离去之后,面对短暂的挫败以及失去阵营之中主心骨的混乱,才导致夏军连连败退于大申五岳侯允方所率领的十万大军。在夏立新上位以后,立即下达了数条紧急军令,暂且休整军队与壁光百里之外,仅仅只是两个月的时间,大夏便卷土重来,这次的大夏没有再给大申一点喘息的机会,一路碾压到底,足足打出了壁光百里之地。此战之后,便由公西山率领从后方城池的数万援兵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