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捕头不明白谈骐为什么问酒楼的东家。
谈骐是秀才,又想考举人,他肯定不会去经商,既然这样,打听酒楼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
但是冯捕头是处事老道的人,虽然心里不明白,可也没有去打断谈骐的问话。
小二笑了笑:“我们东家可厉害了,只是东家是女子,不方便出头露面,恕不能相告。”
谈骐点头:“即如此便罢了。”
他没有再追问东家的事情,而是和冯捕头说起了大舍村的事。
“好叫冯兄知道,村里的事我也是方才得知,知道之后赶紧来寻冯兄,这事是乡亲们的不是,如果打伤了哪位兄弟,我代他们赔个不是,还望冯兄周旋一二,先把关着的乡亲放出来,至于缺的那些夏粮咱们折成银子补上行不行?”
冯捕头原来以为谈骐会以势压人,借着高山长的势逼着他放人,但却没想到谈骐上来这般软和,先说了软话,又答应把银子补上,如此,他面上就有了光彩。
“谈秀才,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事呢,实在也是被逼的没了办法,你也知道今年的收成这般……好几个村子都没有活路了,大舍村小舍村这几个村子收成还好一点,我们为了凑足夏粮,不得不如此。”
冯捕头把他们的难处也讲了:“既然你替他们求情了,看在你的面上,这事我替你办了。”
事情说定了,谈骐就要了好酒好菜和冯捕头好好的吃喝一通。
等送走冯捕头,谈骐的脸色就变的暗沉下来。
他结帐出来,谈骄就迎了过来:“二哥,咱村的……”
谈骐往车上走:“先回去再说。”
两个人没有回村,而是先在县里找了个地方住下。
安顿好了,谈骐就和谈骄说:“先把人放出来,其余事情以后再说。”
谈骐在县里等了一天,第二天,冯捕头就通知他去接人。
谈骐是带着银子过去的。
到了牢里,他一手交钱,那边就开始放人。
被关着的乡亲眼睁睁看着谈骐拿了那么些银子救他们出来。
还有的人扒着牢房的门口不愿意出来。
谈骐交了钱,看到好几个人边哭边拉着牢门喊冤,他几步过去,几巴掌打上去:“嚎什么丧,赶紧走,再不走我把你剁了喂狗。”
那几个人被谈骐吓到了,被其余人拉着往外走。
等这些人一走,谈骐笑着和冯捕头说:“冯兄,今儿这份情我记下了,山水有相逢,等过了秋闱,我再来与冯兄吃酒。”
冯捕头心中一惊,他朝谈骐拱了拱手:“我且等着。”
谈骐从牢里出来,外头已经有好几辆牛车等着了,他打发乡亲们坐上牛车赶紧回村,他自己则和谈骄往府城赶。
冯捕头看着谈骐的背影出神。
过了一会儿,他大叫一声:“坏了。”
“怎么了?”和冯捕头一块过来放人的两个差役就问:“银子咱们拿着了,人也放了,刚才那位谈秀才说话也算和气,怎么就坏了?”
冯捕头使劲的后了拍额头:“什么谈秀才,谈秀才的,他是普通的秀才吗?那是小三元啊,又是高山长的学生,不出意外,秋闱是必中的,指不定还能弄个大四喜,他要是中了举人,那,那是不得了啊。”
想一想,这县里的县太爷也不过是举人出身。
谈骐要是中了,哪怕不参加明年的春闱,他走走门路,也能弄个县太爷当当。
县太爷虽说只是七品官,可那要看搁在什么地方?
搁在京城是太不显眼了,但搁在地方上,那也是一县的父母官,掌管一县百姓生死的。
真要这么着了,谈骐能不想着办法报复回来。
别看谈骐表面上笑嘻嘻的,谁知道他心里是不是在骂人。
“他要真成了事,咱们……”冯捕头越想越是心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