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收收成很差。
好多地方干的地都开裂,河里都露出了河床,人和牲口喝的水都不能保证,庄稼自然也别想浇上水。
春末夏初这一段时间正是麦子灌穗的时候,浇水是很重要的,只有浇上水,麦子才能长的好。
可偏偏那个时间段一滴雨没下,想也知道麦子长成什么样了。
江楹晚上的时候去地里转过,也摘了几个麦穗放在手里搓一搓,好几个麦穗不过搓出一星点的麦仁来,而且这些麦仁都是干瘪的很。
她回来就和谈骐说:“今年收成太差了,一亩地能收百十斤麦子就不错了。”
这不是麦子收多少的事情,种地的农民还得交夏税呢。
荣朝一年收两季田税,夏季收一次,秋季收一次,年景好的时候交了税或者能留一家的嚼用,虽说不怎么够,但节省着吃,到了春天再挖些野菜这么混过去也是能过的。
可今年这样,收的那些粮食都不够交税的,哪怕够交税,可交了田税手里就没粮了,从现在到秋天还有好长时间呢,这段时间吃什么啊。
另外,还要做最坏的打算。
如果一直到秋收还不下雨,秋收的时候估计收成会更差,再到明年夏天,这可是一年光景啊,往后一年大家吃什么喝什么?
江楹经历过末世,知道挨饿是什么滋味。
她这段时间心情一直不怎么好,每回出门看着街上面黄饥瘦来讨饭的那些人她就开始发愁。
如今已经有了乞讨的人群,等到夏收秋收的时候,只怕灾民能把府城给围了。
果然,就像江楹猜测的那样,夏收之后乞讨的人更多,人市上很多卖儿卖女的。
这天江楹扶着谈宝宝在院子里学走路,看着谈宝宝摇摇摆摆的走那么几步再歇一会儿,江楹笑着鼓励:“我们家宝儿真厉害,走的多稳当啊,我们宝儿最棒了,来,再走几步。”
谈宝宝呵呵的笑着,口水都掉到了脖子里围的兜兜上。
她又走了几步,就推江楹。
江楹松手,让谈宝宝试着自己走。
正在这个时候,外边响起敲门声。
江楹开门,就见谈骠和周氏站在门外。
她赶紧把人往家里让。
“大哥,大嫂,赶紧坐下。”
周氏进门去抱谈宝宝,谈骠则坐下和江楹说:“前儿我碰到咱村的人,听他们说这回咱村为着交秋粮的事情闹腾了一场,打伤了好几个人呢。”
“怎么回事?”
江楹没想到大舍村也会出事。
谈骠长叹一声:“咱们村和小舍村还有大王庄打了井,庄稼自然比别处长的好,粮食收成也不错,收粮的那些差役就想多收一些,三个村的村长和他们理论,谁知道那几个人心思歹毒,非得多收,交粮的时候还踹倒了大斗,咱村的几个小伙子气不过就动了手……”
江楹皱眉:“收多少夏粮都是有定数的,朝庭颁布了律条,上边一条条一款款都写着呢,他们胡乱收税就是违背朝庭法典,咱们上告的话,他们得吃官司。”
谈骠摇头:“民不与官斗,咱们上告谈何容易啊。”
正说话间谈骐回来了。
他应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进门就和谈骠说:“大哥,村子里的事情我知道了,这事我来想办法。”
谈骠也没办法,他只能指告谈骐。
谈骐既然说会管,谈骠也就不再惦记了。
送走谈骠和周氏,关了门,谈骐和江楹说:“外头形势很不好,我瞧着今年的秋闱怕是不成了,咱们得早做打算。”
“那咱们早些去京城。”
江楹也在想这件事情呢:“你前儿不是托人在京城找房子么,咱们早点过去,早些找房子收拾了住下,省的这边一闹腾起来吓着老人孩子。”
“好。”谈骐点头答应。
但走之前,他得把村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