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炭火烧的正旺,晕染的整间屋子暖意融融。
张婆子是老夫人从老家那边挑选,半路送进来的,没有经历过深宅大院,有的也不过是一亩三分地的心性。
见林婆子对着一个不受宠的主家姑娘如此殷勤,嗤之以鼻!
“这是什么浑碳如此呛人?”
春兰一进门就觉得屋子里炭熏味冲天,眉宇紧皱,冲口而出。
不是春兰鼻子灵透娇贵,她是沈家家生子,自幼跟在沈元初身边,吃穿用度都是精致且富贵的。
闻惯了没有任何气味的银丝碳,每日还会添加一些香料进去,不仅温暖如春,而且清新好闻。
这但凡降了一些质地,春兰都不会拿进沈元初的屋子里,何况是下等的炭火?
“应是白碳吧?”
春兰声音拔高一分,呲眉瞪目的扭头从张婆子和林婆子的脸上剜了一眼,抬脚就进内室巡视起来。
窗台下,一盆炭火烧的正旺,其上连滤烟的隔笼都没有,春兰一瞧,里面燃的正是白碳!气的一跺脚,扭身就冲了出去。
“好你们两个狗奴才,竟然拿低劣的白碳来给二姑娘用,二姑娘是沈府嫡女,金贵之躯,你们如此慢待,不将主子放在眼里,当真以为天高皇帝远,没有人治得了你们?”
春兰气的小脸通红。
“咳咳……”
沈元初身体不适,骤闻烟气,呛得咳嗽两声。
春兰赶紧上前和寸心一左一右扶住沈元初,将她搀扶到了对云百花团簇椅上坐下。
寸心伸手为沈元初顺了顺背,春兰赶紧去一侧的桌案上倒茶水,却无热茶可倒。
春兰重重的摔了茶壶,瞪向两个婆子。
张婆子冷眼与春兰对视,一副她是主人家的模样。
春兰伸手便欲指骂发作,林婆子赶紧开口打圆场,“是奴才们疏忽了,时日久了,便怠了规矩,老张,快些给二姑娘接热茶来!”
林婆子对着张婆子挤眉弄眼,这老虔婆真真是仗着老夫人的关系得意忘了形!
再怎么样,她们都奴才下人,起码明面上,不能僭越到主子的头上!
张婆子百般不愿意,到底还是在林婆子拼命的暗示下不情不愿的拿了茶壶出去接开水。
见张婆子离开,林婆子笑呵呵的走到沈清舒的身前,弯身施礼,颇是恭敬,“二姑娘,张婆子是接了原先王庄头婆子的差事,从乡下来的,虽说受过规矩,到底是贵人见得少,不知轻重,二姑娘大人大量,莫要与她一介粗人计较。”
寸心冷眼接话,“即是不知规矩的老货色,打发到其他地方便是,这主人家的内院伺候,换个玲珑得体规矩的来!”
林婆子知这丫鬟是先发制人,干笑一声,“农庄不比上京城里,都是干庄稼的粗人,老奴挑几个手脚麻利的女儿家过来伺候二姑娘,定不会再出这样的事。”
“二姑娘,农庄上的银丝碳受了潮气,今儿个天阴,待明日放晴,老奴命人晒了过来换上,今日,真是委屈了二姑娘。”
她是狡猾,愣是不接寸心的话,且句句恭谨,挑不出刺来。
春兰刚刚看那炭盆,差点就端起来摔在这两个婆子的脚边,但是顾及摔了炭盆屋子冷,姑娘又受了寒气,这才作罢。
现听闻要明日才能换上银丝碳,春兰急了,“不成都受了潮气?这炭火烟气熏人肺腑,我们姑娘身体不适,叫姑娘今夜如何安枕?”
春兰上前一步,“库房在哪里?我亲自去寻,尚有几块干的将就也好?”
春兰说的客气,实则是不信。
但是炭火也就作罢,笼罩没有,热茶没有,那老浑婆又满眼不敬,明显就是故意薄待了她们姑娘。
二姑娘在沈府虽然不受老夫人的眼,但是老爷和大姑娘都疼爱护佑着二姑娘,特别是大姑娘,若得了好的,也是自己不得用,差人送到二姑娘和五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