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京城的庄子在临郊的望梅山庄,隆冬季节,寒梅开的正盛,积雪未化,粉白相间,堪比世外桃源!
山庄的中间坐落着一处三进三出的庭阁,青瓦白墙,极具农家特色,却也不藏威严富贵。
建筑四周围了宽敞的围墙,墙内梅花盛放,风景如画,与外面连天的梅花相得益彰。
一进门便是迎宾正厅,穿过正厅的二进院,是厢房,后面的三进院是下人佃户和庄头的住处,厨房亦设在三进院的后角门处。
二进院主人家的厢房住处平日里也就是负责打扫的下人进出,其他人便不得进,今日明显多了几个仆妇在里面走动。
张婆子手里端着一盆白炭,一边向着东院的西三厢房走,一边与身边抱着新床褥的林婆子道,“听说这位二姑娘是个克男丁的,自小不得老夫人喜爱,这次老夫人把二姑娘撵到这庄子上来,暗中叮嘱我等不必客气,我寻思着,怕不单单只是苛待二姑娘这么简单!”
林婆子闻言看了眼张婆子手里的白炭,那是后院不得宠的妾室姨娘才使的,燃烧时会有浓烟呛鼻。
听闻二姑娘在府里烧的是上等的银丝碳。
林婆子为难皱眉,“老夫人是不喜欢二姑娘,可是二姑娘毕竟是大姑娘的嫡亲妹妹,大姑娘是准景王妃,我们这么做,万一大姑娘怪罪下来……”
“你怕什么?”张婆子截断林婆子的话,道,“终归上头是老夫人发话!”
说着已经到了西三厢房,张婆子抬脚跨了进去,林婆子在后头看了张婆子一眼,低头叹气。
张婆子眼皮子浅,只以为有老夫人撑腰便万事大吉,说到底,她们是奉命办事,却也是随时顶上去的替罪羊!
老夫人那般宠爱大姑娘,不想伤及祖孙情义,便只能全数推在她们身上。
总而言之,这件差事,办好了要提着脑袋,办不好也要提着脑袋!
张婆子把白炭放进内室,燃了火舌烧了起来,一阵烟上来,便是大呛一口!
林婆子去铺床,也被这烟生呛了一口,担忧的看着张婆子道,“我们这些下人用的黑炭也没有如此呛人的,这批白碳是不是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不过是初燃时呛了一些。”
张婆子不以为意,将炭火烧旺后往窗户底下挪去,伸手推开窗户,露出几不可见的细缝。
厢房内每日都有人打扫,换完床单被褥,倒也没有需要收拾的。
林婆子环视整个房间一遍后,走到院子里折了一株寒梅,修剪后插进了卧室的花瓶里。
清冷的房间,被腊梅点缀,生出了色彩。
不多时,外面的下人就递了话进来,说是二姑娘的马车已经进到了庄口。
林婆子听闻抬脚就往正门口去迎,张婆子不疾不徐的走在后面,并不将来人放在眼里,沈元初的马车已经在大门口停下,她才堪堪赶到,站在林婆子后头,眼神虚扫了马车一眼,冷哼一声,不甚恭敬!
一路车马颠簸,马车里的沈元初身体越发的不适。
沈元初喜爱舒舞刀弄枪,身体底子不差,皆因从墙头不甚摔落,又在寒风暴雪里久站,才虚弱至此。
“姑娘,到了。”
外面传来寸心的声音,沈元初缓缓睁开双眼,‘嗯’了一声,帘子便从外面被寸心伸手打了开去。
沈元初将手中暖炉捧在一个手中,另一只手放在寸心递过来的手上,由着寸心扶着下了马车,春兰赶紧上前将狐狸毛的镶绒坠珍珠的披风披到了沈元初的身上,周身贵气,由内生外,叫不少听了传闻的下人立马生出了恭敬来。
庄头姓王,叫王永望,他有幸进过京城东街上的沈府,倒也瞧过二姑娘。
主人家,他也只是匆匆一瞥,不敢僭越,那一眼,他觉得二姑娘是个意气风发眉目张扬的少女,和那些深闺里温婉舒雅的姑娘不同。
但是今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