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玉在原地气急败坏的喊了两声, 可怜他十年没说话,一说话还结巴,被迫吃了一嘴巴的马后尘土。
商辞昼这斯掳人掳的极其顺手, 就连容穆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把糊在脸上的头发拨了拨, 一张嘴就兜了一嘴巴的冷风。
身后好像有人闷笑了一声, 随即一只手伸过来,替他拉上了胸前的衣襟,衣襟上绣着精致的芙蕖纹样。
容穆露出两只眼睛眨了眨, 觉得商辞昼还真是简单粗暴,但好歹这样他能开口说话了。
少年声音瓮声瓮气:“慢慢慢, 慢点, 马速超了!”
商辞昼不语, 但拉了拉缰绳,果真降下速度走入了密林中。
几日围猎过去,机警的动物早都跑了, 跑不掉的也都被猎了回去, 这会林中只剩风声, 容穆还听到暗处有一点轻飘飘的响动。
他伸长脖子往后看了看,商辞昼掰正他的脑袋,声音微高道:“不用跟着了。”
容穆:“???”这人在和谁说话?
皇帝顺了顺他的长发,解释道:“别怕, 是孤的隐卫。”
容穆恍然, 又道:“我看这几日,有好多世家公子在你面前晃悠?”
商辞昼看向容穆玉白的耳廓:“你醋了?”
容穆哈了一声:“我醋什么醋,我只是看着这群人真有意思, 皇宠难得, 叫他们争先恐后的表现。”
乌追在林中慢慢悠悠的走着, 商辞昼只偶尔拉一拉缰绳,“孤前一阵子刚收拾了一批贪官污吏,朝堂中空出来了几个位子,这些人可不得表现表现,万一孤心情好了,还可以赏他们一点皇粮吃吃。”
容穆咂舌:“当皇帝,真的爽。”
商辞昼声线低沉:“亭枝想不想知道孤都收拾了哪些人?”
容穆侧头:“嗯?”
他一个只知道玩泥巴的花花知道这些权谋变动干什么?
皇帝却不等他拒绝慢悠悠道:“都是些暗地里编排你的,议论你的,还有大肆宣扬你捧杀你的,这些人多数心术不正,只稍微查一查,便可以抄个底朝天,抄的钱还可以给亭枝攒着。”
容穆瞠目结舌:“你……你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事情的?”
商辞昼笑了一声:“有段时间了,只是怕吓到你,便没有提过,亭枝平日里岁月静好,孤不想用这些俗事来打扰你。”
容穆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怪不得这几日有些路过的官员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恐惧,合着是商辞昼在外面已经给他清了一波潜在敌人了。
“你做这些,真的觉得有意义吗?”容穆不由得问,“会不会得罪朝堂?”
商辞昼拉住缰绳,乌追停下,他道:“怎么没有意义?朝堂都是孤一手建立起来的,又谈何得罪?”
容穆急了:“你知不知道,我很可能永远不会喜欢上一个人,顶多只是觉得——”
“觉得孤挺可怜的,对不对?”
容穆梗住,商辞昼在身后动了动,然后忽的从马上下来,他牵着缰绳,替容穆拉着乌追。
商辞昼看向他:“做这些的意义,不是为了叫你立刻明白什么,只是孤觉得,多给你一点安全感,叫你知道孤这个皇帝能很好的护着你,或许你就会多信任孤一点……就像是信任怜玉那样。”
容穆眼睛睁大:“你在说……什么?”
商辞昼替容穆折断一根挡着路的树枝:“怜玉只是一个十几岁性情耿直的小随从,而孤当了十几年的太子,又当了七年的皇帝,你说,到底是孤的演技能骗过他,还是他的演技能骗过孤呢?”
容穆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商辞昼停在一片花丛处,乌追垂下脑袋嗅着花瓣,那颜色开的极好,还带着林间闪亮亮的露水。
皇帝神色柔和的伸手,转口道:“还要骑马吗?或者下来走走?这里孤之前叫人围住了,马蹄没有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