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月官场上不大太平。
不少官家遇上祸事锒铛入狱,闹的长安人心惶惶。
可就算这般也挡不住长安人过端午的热情。
先是五彩线卖脱了销,大周习俗便是要用五彩线编五色长命缕送给亲人以除邪秽,自然也可赠心上人表祝愿。
再者便是香囊了,在大周这叫换新香,香囊便与五彩长命缕不同了,多是自留,少有赠送,若是赠了,便是私下相授了。
不过啊,也因着换新香,这几年京城的合香楼也借这个由头办了些活动,具体就是女郎们在楼里自个儿配香囊里的香,只需最后套上指定的蓝底蝶花香囊,再在香囊中塞一张写有名字的纸,最后交回合香楼即可。
这香囊与私下用的不同,赠了合香楼的香囊可就算不上是私私相授了。毕竟合香楼里的香囊是可买到的,而非女郎亲手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当然,若是得了评香会的魁首也是有好处的,这香会在合香楼售卖一年,这香囊一半的收益都归那配香人。
听着好听,可这也不是好拿的,合香楼请来评香的都不是小角色,若是交上来的香平平无奇,他们也不会硬凑一个上来。
霍秋濯前几日就随姐妹们上街买了五彩线,与姐妹们一起编了几道五色长命缕。
几位墨家姐妹是一道去赠了长命缕,本是想邀霍秋濯也去的,可霍秋濯却摇了摇头说不必了。
在霍秋濯看来,她与其他来寄住的姐妹是一样的,她姓霍,又不姓墨,也是实在没必要送几位表亲长命缕。更何况且她与几位表哥并不亲近。
墨烁的腿伤经了一月也好全了,却也因病落下了不少书院的功课,本来这些对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事儿,大概也是季清羡的劝解起了些作用,他愣是在书院待了小半月。
墨烁倒也知自己的德行,府中其他兄弟不是已在朝廷当差就是正在考科举,独他无所事事。有些话虽难听,却也如良药,苦口却利于病。
醒悟了自然人就发奋起来了。
他落了那么多功课,墨煜自然不会不管。但见他这几日无论舞文弄墨还是舞刀弄枪都颇为刻苦,也是有些欣慰。
墨烁这样刻苦,自然有他的道理。他虽不清楚霍秋濯,但他知晓季清羡的脾气,她交朋友是看人的。而且,只要他不似从前那般,祖母见了什么会不答应他。
因着合香楼办的香囊会,香料铺子最近也是红火了一把。
墨莞想着姐妹几人到现下还是有些隔阂,便做主带她们一道去配了香囊。
霍秋濯就按自个儿的性子配了柑橘皮与艾草,再搭以几种与它不相冲的药草便成事了。
其他几人也是随喜好就配了,毕竟大都是世家小姐,若是在意这点儿钱,那可就丢面了。
端午那天墨府是有办家宴的。
当天丫鬟婆子们都起的早,霍秋濯起来时,门前已挂好了菖蒲与艾草。
照例她是要去拜见祖母的。今日是端阳,但除却她并无其他人。
“老祖宗安。”
进了门她先向祖母行了一礼,即使无人看,规矩不可费。
“秋濯来了啊。”
老祖宗满头银丝,精神瞿烁,见她来了,放下手中的茶杯,露出些笑来。
待她坐下,老祖宗照例是问了功课,接着便心平气和地说起了她的母亲。
“秋濯啊,老祖宗我近几日总睡不好,常常梦见阿浓。”
说着老祖宗脸上浮现一股悲伤之色,“虽说现下把秋濯你这孩子接了过来,可心里总觉得亏欠。”
“我……”
“若是等秋濯你明年及笄订亲,待再嫁出去,老祖宗就怕照应不到你了。”
老祖宗说的一阵情真意切,可霍秋濯总觉得奇怪。老祖宗今日,应该不止想说这些。她不知为何,想到了那只老祖宗赠与她的紫玉镯。
“老祖宗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