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霍秋濯早早就起了,选了件水色的娟纱绣花长裙配上身的短衫,腰间系上一同色腰带,外罩一件长袍,待如夕打了水来盥洗,就被扶去了梳妆台前。
新来的侍女雪絮手巧,三下两下就给她梳好了个雅致的发髻,再簪上几只银钗饰便结束了。
粗粗吃了早点,她便做了打算去锦音堂拜会祖母。
来的倒不是最早,已有一位在了,走近了才知是来接过她的世子表哥。
“阿煜,你与她应当是熟络些了,秋濯是你姑姑的女儿,亲缘一场,可别生疏了。”
祖母搭上她的手,眼睛看的却是墨煜。
但墨煜也只是面上简单应了几句,霍秋濯也看出他没放在心上。她以为是因为她那时换了他的茶,不过其他倒也没什么,这表哥只是点了点头,未与霍秋濯说话。
三言两语算是带过了这几句话,她便与祖母同坐桌前吃着些小食闲聊。
只见中间祖母轻咳几声,她的注意便被引了去。
在细观之下才觉出祖母面色不善,虽说她未曾来过几次侯府,祖母的话里几分真假她也不知,可常人待她的好,她还是心知肚明的。
毕竟她自小通医术,明药理,不切脉仅看面相也知祖母有些病痛在身上,只是祖母面上所显的只够她粗断,若是想对症,还须得切脉才够。
想着祖母大约是以为只是受了些寒,但这个年纪若是再不好好调养可不行,她因着忧心,便问了出来口,问出口才想起不合时宜。
“祖母,您可是昨夜受了凉?”
坐在另一侧的表哥听了这话忽而看向她,她觉察了些许,声音抖然一停。
“都是一把老骨头了,稍稍受凉身子便受不住,让秋濯担心了。”祖母倒是平静,人老了,身子骨总是弱些,之前便开了药调养,只是总不见好。
思忖良久,霍秋濯还是决意开口:“我观祖母面色不善,自然是有些担心。我也是自小学医,也随父亲义诊过几回,那时总有个毛病,见了人脸色不好便想给那人切切脉,可现下想来还是太过唐突了。”
霍秋濯拘谨地笑笑,她在这儿可谓是谨言慎行,也不敢自个儿开口,毕竟自己现下是寄人篱下。
“阿濯倒是有趣,你若是想那便试试吧。”
看墨老太太的样儿似是欣然应允。祖母开了金口,自然霍秋濯便替祖母把了脉。
切了脉后霍秋濯反而眉头微皱,祖母身上有些不足之症,虽说是已经在调养了,但用的药不对,许是医者混了几昧药想中和药性。
但这脉象还是有些不对。
不过她想想应当是切脉的时间太短自己没判清,况且这是老人家的脉象,除此之外倒也不算棘手。要了笔墨后,霍秋濯洋洋洒洒写下药方递过去,说是要每日煎服。
墨煜见她写下药方,面上露出些许诧异之色,终是与她搭了第一句话,不过却是离场。
“表妹倒是有心了。祖母,孙儿还有些事要处理,便先行一步了。”
祖母摆了摆手,她也嫌他事情多,一月都来不了几次。
看到跟出去的小厮,她忽的想起来这位和在霖江时跟着的小厮大有不同,便这么留了个心眼。
祖母接过霍秋濯递去的药方,开口闭口都是在称赞她有孝心。
老人家喜欢有人陪,霍秋濯这几日刚来也没什么琐事缠身,便安然听着老祖宗与她话家常,大约是大表哥走了,说的话也更放开了。
家事过后老祖宗便絮絮叨叨与她说了一阵那世子表哥,大意是他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冷了些,若是和二房那小混蛋中和一下该多好。
说了这么许多,霍秋濯也只听了最后一句,听完这话她也是堪堪一笑,只想着那人恐怕不止是个混蛋吧。
正说着那人,他就来了。
“祖母。”
墨烁进了门倒是没料到有女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