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在众人劝解下心情似是缓了些,之后才缓缓放开她。
众目睽睽之下,祖母又摘下套在腕上的紫玉镯给她,惹的旁边的姑母调笑几句老夫人偏心。
霍秋濯看那紫玉镯,颜色透亮浑厚,确实是个好物件。
只是她心忧无功不受禄,得了这好东西,怕是要付出什么才是。
待祖母颜开,霍秋濯又接连拜会了三房的几个姑嫂。
刚认了人,几位姑母身旁还有家中与她年龄相仿的几位姊妹,听说是今日下了学特意过来的。
大房的嫡女唤作墨莞,她从前就与她相熟,只是近年来母亲身体欠佳,多在岭南,少有见面。她本就品貌不俗,如今更是端方大气了。
二房现下只一位庶女,嫡女墨蓉已经出嫁,她还曾见过几次。但这庶女是她未见过的,看着是个娇滴滴的可人儿,名唤墨芫。
而三房女儿家多,一位嫡女,一位庶女。嫡女唤作墨薇,看着小她几岁,庶女唤作墨荷,两人也都是娇俏佳人。
其他几位听几位姑母的介绍,都是些住在府上的姑娘。
最先招呼她的是衣妆清丽的苏娘子,削肩细腰,长挑身材,如同从画中走出的仕女,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这位是刚来这儿的秋濯妹妹吧。你应当是识不得我的。我是唤作苏怀凝,以后叫我苏姐姐便好。”
“苏姐姐好。”霍秋濯状似乖巧地点了点头。
苏家是江南一带有些名气的书香门第,还在那一带办过私塾,她还是听过些的。
接着她便是看着小些身着栀色衣衫的季娘子,只见她轻言细语地道了名讳,之后便不再说话了。
霍秋濯看着她温柔沉默,倒是观之可亲,于是便朝她友善地点了点头。
最后才是贺娘子,粉面含春,艳若桃李,一身霞色衣裾更衬得人比花娇,只是眉眼间流露出一股高高在上之态,“贺兰怡。”
贺兰怡的眼这才慢悠悠地看向她。若不是府中其他姐妹都过来了,她是万不会过来的。她自觉来人虽是老太太的外孙女,可毕竟只是小小商贾之女,实在犯不着去迎。
长安女郎多倨傲,霍秋濯才算是第一次知道了。她就算是身份低微,也不是任人欺辱的,若是无意与她相交,她便也不甚在乎。
父母亲也与她说过做人便是得坦坦荡荡,人本就无贵贱之分。
长辈们见家里新来了位姑娘,又是老祖宗极关切的,自然是想让小辈们多说说话。
只是先不说霍秋濯,其他几人看上去也是没那么没那么熟络,其中几人更是少言,便只浅谈。
霍秋濯不擅应付这种场合,自道是长途跋涉,身体欠佳,打算告退了。
墨莞见她要走,急忙粗粗与她打了招呼,轻声告诉她她明日去寻她。
霍秋濯轻轻点了头。
祖母见她略显疲态,也看她身旁只有了个年纪与她相差无几的侍女,生怕是照顾不周到,便从自个儿身边拨了两个侍女给她,一个名雪絮,另一名如夕,都是伺候老夫人许久的人儿。
退下之后才算是清静了,几个仆妇领她去了为她备下的湘竹院。湘竹院不远,几个婆子领着路与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说这是老太太特意为她拾掇的院落,是她母亲以前住着的,这院名,也是墨娘子当年给题的。
湘竹湘竹,这院子倒是恰如其名,沿院的小路皆栽竹,前院还栽着不少香草,在春生中呈一片郁郁之态。
她进了屋,看屋内的摆设布置无不清丽雅致,倒是和家里很像。屋子是拾掇干净的,但也不是空置,还有许多她母亲从前的物件。
母亲向来是一个肆意的人,在父亲的话语里,她可纵马长安,可煮酒听雨,可念词抚琴。如若不是当年逃了长宁侯世子的婚约,也不会与他共居山川。
待用了些饭食,霍秋濯看一道来的侍卫林禾把带来的笈囊都搬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