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就是过来接同僚。”撑猿公笑着答道。
“您莫非不知道上朝的规矩?”
栋知微有些恼了,他想给这些勋贵留面子,可人家压根不走他给搭的椅子。
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实在难受。
“我知道啊。”
撑猿公点点头,“可你那规矩,关我同僚什么事?”
“您的同僚违矩了。”
栋知微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愤怒强行压下,面无表情的说道:
“按大炎礼例,凡百官上朝,必于寅时中之前来皇城之外等召。
如有违背,当由礼部施以惩治。
对此,撑猿公是否认可?”
他一字一句将礼制中的条例复述出来,而后双目死死盯着撑猿公,等待着他的回答。
如果撑猿公说不认可,那今儿这场戏就有得演了。
占着理的他,可以在陛下面前把此事闹大,到时候别说马车中那位勋贵了,就连眼前这位,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陛下虽然也不太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但规矩就是规矩,容不得质疑。
她可以废除规矩,但没被废除掉的规矩,就必须遵守。
栋知微就等着这位神态嚣张的撑猿公说不认,然后才好狠狠出一口恶气。
既然善人当不得,那便当个恶人罢。
“认可。”
谁曾想,那位嚣张的撑猿公,居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栋知微:“???”
他感觉有点懵,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咋回事儿啊?
你一脸嚣张跋扈的过来,我还以为你要找麻烦,结果就这?
你是吃饱了撑的嘛?
他心中腹诽的同时,也稍微松了口气,既然这位不是来找麻烦的,那问题就好办了。
他很庆幸自己刚才忍住了,没有直接撕破脸,白白得罪人。
栋知微脸上勉强挂上了一抹笑容,正欲开口说点什么,却不想被撑猿公抢了先。
“但是,这和我接他进去有什么关系吗?”
撑猿公身后的一众勋贵听见他这句话,顿觉浑身毛孔舒张,从头爽到尾。
包括被一众公侯围在一起,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泉泱侯,也是如此。
平日里他们一直被这群小学究管着,如今能名正言顺的怼过去一次,真的不容易。
“撑猿公,你别太过分了!
大炎礼制,不容违背。”
栋知微脸上刚刚浮现的笑容瞬间消散,他再也忍不了了,怒喝一声,而后不再搭理这群勋贵,回身问道:
“乘红归,这马车是谁家的?”
在玉京,只有小人物才会记住每一家的马车特征,以免冲撞。
这些大臣与勋贵们,可没这闲工夫。
他们本身,就是需要别人去铭记的存在。
当然,礼部右侍郎乘红归例外,因为他本身就是管这一块的。
所以对于玉京所有官员勋贵家的马车特征,细节都清清楚楚。
若谁家有违矩,这位就会找上门去好好交流一番。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泉泱侯家的。”乘红归说话时,面上带着些许犹豫,眼睛不断扫视勋贵群。
他依稀记得,自己刚才来时,有和泉泱侯打过照面的。
那位,好像比他都要先到。
“什么叫如果没看错?”
此时的栋知微已经被撑猿公撩拨得如一个点燃的火药桶,一碰就炸的那种,他怒喝道:
“你身为礼部右侍郎,连个车马礼制都记不住,我要你何用?”
乘红归闻言,嘴角蠕动了两下,想说出自己的猜测,可看了一圈,也没瞅见泉泱侯的身影,怕再被骂,只得无奈认错:
“属下可以确信,这就是泉泱侯家的马车。”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睡湖涂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