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会儿,但宫祁还是照顾着男人的身体,点头同意了,不过谢傥没有寻一处饭馆,而是直接将他领进了小厨房,摆开锅碗瓢盆,一幅要亲自下厨的架势。
宫祁暗自挑眉,这人看起来可不像是会做饭的样子。
谢傥确实不会做饭。
但他觅食的时间不定很容易饿肚子,索性建了个厨房雇人备好食材和白馒头,想起来吃的时候用水煮熟放点盐就行了。
这样吃久了又觉得没味,再找人将油和调料提前炒好,加入白水肉菜中煮开,顺着这个思路摸索下去,就让他成功复刻出了一种美食。
侍从得了宫祁的首肯,被谢傥使得团团转,片刻就在院中架好炉灶铁锅,热水也开始冒起滚滚白气。
谢傥在一排牛油调料中挑出辣椒花椒最多的一包,放入水中煮开,将处理好的肉菜一一摆好,非常自然的贴着宫祁坐下,打着服侍的名义疯狂揩油。
宫祁第一次在夏国看到这种熟悉吃法,有了些食欲,看谢傥忙着涮菜,还不忘吹捧自己在厨艺上的才华,好笑之余压下了心底的怀疑。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除了味道重些,真有几分火锅的意思。
谢傥早已偷偷翘起腿掩盖什么,却仍舍不得将视线从人脸上移开,恨不得在宫祁那略有红肿微微半张的唇上啃一嘴,或是舔舔他含着水光红了一圈的凤目,亦或把玩鼻尖脸侧不复白皙泛着浅粉的皮肤。
“你盯着朕作甚?”
声音也带上了低哑,很像是进行了某些令人口干舌燥的运动,谢傥喉结一滚,将腿叠得更紧,险些说出心里话。
“我想要……”
后半句被禽类扇动翅膀的声音打断。
一只巨鸟俯冲而下,越过反应不及的侍卫落在空盘子上,头上的一撮毛直直竖起,它歪着头和宫祁对视,露出冠羽后绑着的纸条。
宫祁认得这是百兽园的冠雕,在尖喙袭来前快速取下纸条,冠雕感到头上一松后就飞走了,一震双翼掀起的寒风顿时让谢傥恢复理智,找了个由头去处理个人问题。
宫祁展开绢纸,上面是和宫临一个水平的华夏字,只有前两个字勉强能看。
夏皇,这只雕可以根据我身上的气息找到你,但想要御使它,你也需要我的气息。
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多让我触碰,虽然我似乎不是你唯一的扎西,但你对我太过冷淡了,再过几天,最灵敏的蛇鹰也会无法从我身上感知到你。
赫连琮已经驯化了百兽园的大部分鸟类,但对四条腿的无能为力,最多是不让它们主动攻击,至于爬行和两栖的动物,已经沦为预备鸟粮。
男人偏爱大型猛禽,甚至坦言,为了这些从未见过的鸟离开草原也是值得,宫祁让他训练攻击力更高的禽类传递重要信息,但现在看来只能单方面交流。
谢傥半天不见人影,应当是有要紧的事,宫祁留下口信就去了落英宫。
赫连琮果然等在门前,肩上还站着翘着长羽的冠雕,一人一鸟眼形诡异的相似,面上也都是正经肃然,宫祁不知道自己是第几遍说这话了:
“你想朕来就在信中直说,不要每次都站在这里等,朕又不会知道。”
“可夏皇还是来了,没有让我白等一次,我不会限制自己努赫的行程。”
回答果然也一成不变。
宫祁知道他顺口时会用胡语,但并不影响两人交流,也就未曾在意,所以不知道男人一直是用什么在称呼他,只当是一种尊称。
赫连族向来是一夫一妻制,夫妻彼此称呼唯一,无法在华语找到对应翻译的赫连琮很是无奈,只能用母语称呼。
每每叫宫祁老公时,他都异常紧张羞耻,只是看到青年仍然淡定,才能保持表面的平静。
宫祁总是不明白他奇怪的坚持,再次感受到了文化差异的存在,他选择跳过这个话题,看向对着他梗脖子的冠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