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京不赏鸿楼,家财万贯无用。
京都三大名楼之一的鸿楼,有华贵别致的外观,咿呀含趣的说戏,还听说这掌勺的膳厨,是原御膳房的老人,更有千金难买的佳酿“失心醉”。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出入皆是达官显贵,名门望族,文人骚客。
“哟,萧六爷,五公子来了呀,快里面请。”
看来这萧家兄弟是这儿的常客,刚至门口,立马有眼尖的小二,打着白巾,笑着脸迎上来。
“这楼上可还有靠内楼的位置?”
“回六爷,自是有的。”
“带路。”
“好嘞,您几位这边请嘞!”
游鲤随着上了二楼。与大堂的喧繁杂闹不同,这二楼呈同心的环状,内外环圈便是用轻纱雕花围起来的隔间,靠內的隔间,每至大台上说书扇一摇,便是极佳的观赏点,好不惬意。
“五公子,六爷就是这儿。”
“慢着!”
萧灏正准备入座,却被迎面走来的人喝住。
“萧六,这位置本公子要了。”
“黄子谦,知不知道先来后到,太把自个儿当回事了!”
眼前来人,是当朝右丞黄清鹤的嫡次子黄子谦。
黄家早些年说是边疆动荡,加之祖辈仙逝,迁至边塞诚心守灵,管制塞外,虽说不知是何缘故,但圣召来到太过匆忙,明眼人都知道是新皇变着法地废除相位,纵是承诺尊荣不减,可自古哪有丞相举家离京,远任边境的。
如今黄家留在京都的,除了久居深宫的太后和皇后,就是这嫡次子黄子谦。
因皇后无子,太后对这侄孙可谓是百般疼爱,京都横着走,除了萧灏,也就是这黄子谦了。
霸王遇霸王,得比戏台子还热闹,这是什么“黄道吉日”。
“小二,可还有别的位置。”
“五公子,有倒是有的,只是这内阁……就剩这一间。”店小二满脸难堪,“要不几位公子考虑一二,换个坐儿。”
“怎么,是小爷我看着面善?这位子明明小爷先看上的,你说换就换。”
“你不过图几步路的便宜,本少还说才个儿在楼下就瞧上了呢!”
“你这么厉害,看不出小爷也早就定好了吗?原还以为你就是嘴臭了些,没想到眼神也不好。”
“萧六,你骂谁呢?”黄子谦谩骂道,“不过是改嫁带来的拖油瓶,唤你句萧六爷还真把自己当主呐!”
“你他娘的说什么!”
这句话戳到萧灏痛处,两人剑拔弩张,总感觉下一刻便能扭打在一起。
“小六。”萧泯一改往日的温润,面色冷肃,侧身向萧灏示意。
“黄二公子,大家都是名流子弟,哪些话该说哪话不该说,不如回去问问太后娘娘。”萧泯说着又不知不觉换回以往的模样,“舍弟刚刚冒失了,望你见谅,但也奉劝黄二公也子最好收回刚刚的话。”
“你威胁我?”
“就你?也配!”萧灏又是忍不住冲上去,衣角却被什么给强制住。
“稍安勿躁,千万别冲动,别冲动……”
回头向下一看,“小傻子”埋着脑袋,小声凑在他身边碎碎念地模样,好像生怕他会冲上去。
没出息。
换做平日,萧灏一定会这么骂道,眼下却有种说不出的无奈与好笑。
明明这力量小到轻而一举就可以甩开,他却没有挣脱。
游鲤承认,上辈子她身处深闺了五年,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是有些不知所措,但更重要的是,豪门公子当街打起来,是会丢了靖安王府的脸面的。
萧王府的规矩,兄弟姊妹同气连枝,她也少不了一顿软禁和责罚。
责罚就罢了,若是关静壁,等王婆子一行人会府,那不等于自逃落网吗?
游鲤几番内心斗争下,还是觉得被萧灏揍一顿好过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