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手执酒壶,平靠在粗壮的榕树枝上,一习白裳,不染纤尘,衣带飘落纠缠着垂下的墨发,白玉簪饰,再无其他。
“嗯呵……”
“美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偏头看向院内的呆在原地的人,“你,唤我什么。”
对上那不经意的回眸,女孩倒吸一口气。
若说萧泯是翠竹杨柳,宛若三月春风,让人忍不住想亲近,那么眼前之人,就是水清芙蕖,寒霜练雪,远观不可亵玩。
甚至,多年以后游鲤回想起今晚的月夜,都止不住惊叹这一眼万年的殊色。
眼眸修长,眼尾带上几分微红,让游鲤想到民间流传的九尾白狐,在加上病态白的俊容,略显几分病弱,刚饮下的酒水给薄唇添上少许红润,反而却更显几分妖冶。
所谓“一颦一眸倾国色,举手投足乱人心”也应当如此吧。
她在花好月圆这十五年,也见过不少好姿色,如今回想,倒是俗气。
“你你……是何人?”眼神对仗间,女孩先败下阵来,闪躲开目光。
“我……”魏时宴含笑“我是这院子的主人。”
“主人?”游鲤又痴迷上那微启的唇角。
“的侍从。”
“侍……”
美色误我,美色误我。
游鲤坚定地遥遥头,她敢确保,靖安王府从未听闻过这样的绝色。
“不可能,我……我从未听闻过你。”
那人并不理会,浅尝着玉手中的酒。
“你笑什么?”游鲤觉得今晚这夜色莫有些太醉人了。
“小公子又是何人,在下也未曾听闻。”
也对,那场梦中她又对着这府邸了解多少,萧家人她都未见全,何况是其他人。
再说这般姿容,若有主人,自是被金屋藏娇,日日观赏。
想着,游鲤突然对“侍从”二字有了新的认识。
只是这屋子实在算不上金屋,配不上这样的姝色。
真不知这院子的主人到底是谁。
“我只是个……客人,对着府内了解甚少,冒犯了。”
留在王府,终归是无奈之举,将走之人,确如过客。
游鲤收住眼底的落寞,向魏时宴微微颔首,欲转身离开这不速之地。
“只听闻来了位公子,是主人家,何来的‘客’?”
听他的语气,丝毫不觉带着疑虑,像是猜出她的身份。
“你知道我是谁?”
那人不语,算是默认,继续仰着雪颈迷,醉地品着手中的佳酿。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为何还问我?”游鲤窘困地回身。
“自是应为还想问问,小公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游鲤发现不对劲,自从她来到这里,处处留心,怎么在这人面前总能被问个哑口无言。
“误……入,对,我赏月赏着赏着就……进来了,打搅阁下,实在唐突,我现在就走。”
“小公子太抬举在下了,公子赏月自是无妨,只是这儿是王府禁院,一般不会有人来,公子以赏月为由……怕是坏了规矩。”
明明有人,却说是禁院,况且这门院也未曾上锁,倒不知是真是假。
但王府规矩甚严,虽然自己却是无心误入,让人撞见了也实在不好。
“你……你个……侍从,大晚上的有闲心在树上喝酒又是什么规矩?”女孩清了清嗓子回问道。
“在下与公子不同,自是有主人默许。”
“默许?”游鲤觉得荒诞。“这是个什么理。”
“自是凭我……美呀,哈哈……”魏时宴看着游鲤变化莫测的小脸觉得有趣,轻笑道:“不信?”
果然刚刚被他听到了。
信,你长得美你说了算。
“你想如何?”
“不如何。在下不会将公子擅闯禁院之事传出去。”魏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