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悔之摆手苦笑道:“恐怕那时老朽这身子骨也早就吃不消了。”
殷万山道:“先生谦虚了。不过在下有一个提议,可以速战速决。”
齐悔之奇道:“哦?说来听听。”
殷万山未做声,却是蹲了个马步,较了全身力量,大喝一声,猛得将手中黑铁刀往地下砖缝插去。只见砖屑乱迸,大刀竟入了地面一尺有余。
殷万山站起身来,指着刀说:“齐先生请看,这双手带三环黑铁刀是我铁山堂的能工巧匠选上等黑铁,淬以深井之水,四个人打了一个月方成,坚硬无比。而齐先生的鹰爪力硬功也是当世翘楚,寻常的兵刃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震断。今日我俩就以先生的硬功和这黑铁刀打一个赌,先生可随意运功,如能将这黑铁刀拍断,在下便认输,向少主请罪,不再参与此事;如先生拍不断这黑铁刀,请先生也远离此处,避开这纷争,如何?”
齐悔之皱了皱眉毛,单手捋着胡须,端详了那黑铁刀一番,又绕刀走了一圈,用手在刀背处划了几下。他知殷万山一番好意,是在劝说自己离开这是非之地,免遭不测,也同时送了一个理由过来,这样自己纵使离开,也可以给裴牧天一个交代。
只是他兄弟俩与裴家父子这几十年成了一家人一般,更是从小看着少爷长大,情意深重,早已发誓,即使陨身糜骨,也要保护少爷周全,所以绝无可能在危难之时置身事外。
齐悔之站回刀前,点了点头:“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老朽今日就卖一卖老精神,看看是这黑铁刀硬,还是老朽的手掌硬。”说完搭一个请式,示意殷万山离远一些,避免伤到。
殷万山后退了数步,又抱了抱拳:“先生请!”
齐悔之马步站稳,双掌平于胸前,闭目运功。众人见他将功力运于双掌之上,两只手青筋暴起,比平时厚实了许多。再听得脚下有“啪啪”之声作响,原来是他的双脚立在砖上,竟踩下去一寸有余,砖块纷纷碎裂。
过了良久,才见他吸一口气,双掌叠在一起,缓缓拍出,击在刀面之上,竟声息皆无,那黑铁刀纹丝不动。
众人均感差异。
再看他收回掌,过了片刻,又是双掌相叠拍出,仍是似乎绵软无力,与第一掌相同。
齐悔之运功发功,连续这样拍了八掌,每次都拍在同一个地方,但都如打在棉花上一样,毫无动静。
裴平低声道:“少爷,果然姜是老的辣,齐先生这招高了。他这样拍个千八百下,天就亮了,却也不算输。天亮之后我们就可以调遣衙役三班和附近的官兵,贼人必退。”
裴牧天轻喝道:“就你话多!好好看着便是!”他知齐悔之每一掌拍去,虽无声无息,却是含了精湛的功力,先使这黑铁刀从内受损。
齐悔之这八掌打完,收势运功。又过了会儿,忽见他二目猛睁,全身发力,“哈”的一声喊,左手缩回腰间,右掌猛的击出,正拍在之前八掌所拍之处。
一声脆响,黑铁刀应声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