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秋霞早早的就起来,梳洗完毕后,穿上孝服照镜子。只见眼睛四周,围着一道深深的黑眼圈。眼睛微肿,脸色苍白,都是因为自己昨天哭得大久了。
于是她略施粉黛,以遮盖一下憔悴的面容,再带上婆婆给她的“小黄鱼”,去王家祠堂替爷爷奶奶办丧事。
而季贤却早以备好了马,在铁栅门边等她。
朱太太听到秋霞悉悉索索的洗漱声,穿着睡衣就出了房门,对秋霞说:“秋霞,节哀顺变,人总有死的时候,你爷爷奶奶已经是高寿了,果子当熟。你保重自己的身体,等安葬好爷爷奶奶以后,娘给你好好补补,瞧你这气色,真让娘揪心。”
秋霞又被婆婆的一席话,弄得泪水婆娑。她说了声谢谢娘,便拧着包包出了客厅的门,朝铁栅门走去。
季贤等秋霞到了自己身边,便先把秋霞抱上马,自己再跨上马背。
枣色马就驮着秋霞夫妻二人,奔跑在去王家祠堂的小路上。
本来这段时间,正是秋霞和季贤小夫妻俩燕尔新婚、甜甜蜜蜜的好日子,没想到却被上天的不测风云、人间的旦夕祸福,搅得蜜意荡然无存,剩下的仅仅是小俩口的惺惺相惜。
秋霞想起爷爷奶奶对她的好,就潸然泪下,忧伤的神情感动了天神,在这炎炎夏日,天边竟然浮起了一股乌云。风带着几分凉爽拂过秋霞的面颊,吹荡着她的秀发。
秋霞呼吸着新鲜空气,原本萎靡的精神便迅速振作起来。她想着包包里的“小黄鱼”足以厚葬亲爱的爷爷奶奶,便尽量去忘记昨天的不愉快和原凉那些虽说是亲人却似是仇人一样对待她的亲人们的丑恶行为。毕竟都是一根藤上的瓜啊!
到渡口时,渡船好像是在等她们似的,就停在渡口码头边。
季贤翻身下马,牵着枣色马、扶着秋霞上了渡船。
过来为他们撑船的船工微笑着说:“少爷、少奶奶早,是去王家祠堂奔丧的吧?唉,想不到王老先生一世英名,却也养了一帮不孝子孙啦!”
正看着奔腾的江水、计划着如何安排好爷爷和奶奶的葬礼的秋霞急忙接口道:“不,我们王家祠堂可没有不孝子孙,您说这种话,是何意思?”
“少奶奶就别为你们王家祠堂脸上贴金了,谁不知道,王老先生倒了,王家祠堂这块牌子也就倒了。听说王老先生死后,等到遗体发臭都没入殓,寿衣都穿不上了,呵呵!少奶奶还在这里维护他们的脸面,纸是包不住火的,难道不是您答应由你一人安葬您的爷爷奶奶,王老先生和夫人的遗体才入殓的吗?”
真是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秋霞板着脸对船工怒斥道:“住口,我们王家祠堂的事,不由您来嚼舌根。别忘了这条渡船是我公公买的。您要是再敢嚼舌根,就别在这里摆渡了,信不信我立马换了你!”
船工本想讨好一下秋霞,没想到却被秋霞数落了一顿。他甚觉没趣,于是低下头,默默的撑着船,不再言语。
江水滔滔西去,山河庄严肃穆,秋霞心潮起伏。是啊!家人纵有一千个不是,也不由外人说三道四,要烂也只能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船一靠岸,季贤就牵着马下了船,夫妻俩再度骑上马,不一会就到了王家祠堂的院子里。
昨天夜里,王家六兄弟经过两个半时辰的忙碌,终于在深夜亥时,搭建好了灵堂。
灵堂就搭在大厅里,用木板隔墙,隔去大厅三分之一的空间。两副棺材按照男左女右的顺序并列放在灵堂里。
灵堂外摆放着一张四方桌,卓上放着早己准备好了的老爷子和老太太的遗相。两个烛台上面,放着两根点燃的蜡烛和贡品,还有一个大香炉。方桌前放着一个烧钱纸的火盆和三个书稻草垫子。稻草垫子是给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跪拜死者的。
木板墙上糊满了白纸,中间写着一个黑色的大“奠”字。上方写着沉痛哀悼!两边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