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安说:“当然了,公中的钱不用,留着给谁呀?公中的钱够用就够用,不够用我也不掏,凭什么叫我掏呀?卖掉的那孔石灰窑,钱到哪里去了?还有娘手上的金手镯到哪里去了?人家把好处都得了,出钱的事就叫大家来凑份子,天底下还有这种事情?我那时手头紧,挪用了家里的几只鸡,腿都被老爷子打断了,害我终身都残废了。他不认我这个儿子,我也就不认他这个爹。”
王思安这一番话,只要是人就能听得出来,是针对老五的。
但别看老五王思礼给学生上起课来头头是道,遇到这种只差指着鼻子骂他的事情,却毫无反驳能力,像个木头人一样无声无息的呆坐在哪里,好像老满说的根本就不是自己。
王思安不但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其实这些话也正是大家想说的,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就已经被王思安说出来了。
说实话,大家都只想从老爷子和老太太那里分到一笔遗产,哪里有人还愿意凑份子呢?
王思义说:“公中除了欠帐,和一些还没有收到的账以外,一分钱现金都没有,大家要是不相信,我可以拿帐本给大家看,其实,那一点进账也不足抵欠账,你们看了账本就知道了。”
王思义说完就回前西屋去拿帐本。
等王思义走后,王思安又说:“老爷子卖了一个石灰窑,少说也值两、三百块大洋,怎么可能没钱呢?要不都藏在箱子底下了。走,看看去。”
王思安这么一鼓动,王思儒立马接口说:“老满说得对,走,去看看。”
王思儒说完,就跟王思安两人一前一后的朝前东屋走去,王思安还故意装出一只脚着地,拐着走。其实他的脚早已经好了,只是为了躲太阳,炎炎夏日不愿意出去干活,装出来给大家看而已。
王思善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坐在长板凳上等王思义拿账本来。
他老婆推了他一把说:“你还愣在这干什么呢?难道等人家拿光了,你才去吗?”
王思善听了老婆的话,才恍然大悟,于是起身跑着追了上去,和老二、老满一起向前东屋走去。
王思福看了一眼身边的老五,他也知道老五是个书呆子,于是摇了摇头,便跟着去了前东屋。
王思福去前东屋的心思,跟老大、老二及老六的心思完全不一样,他只不过是做个监督人,以免他们三人把钱瓜分了。
王思善、王思儒、王思福、王思安四人冲进前东屋时,正好王思义手捧着几个厚厚的账本从前西屋出来了。
王思福在前东屋私厅门口向王思义招手道:“老四,他们都说要先看看爹屋里还存有多少钱,你也先过这边来看看。”
王思义叹口气说:“唉!爹哪里还有钱?就算有,等办完爹的丧事,还不是我们兄弟平分吗?爹的后事还未料理,一个个就惦记起爹的钱来了,成何体统?”
王思善、王思儒、三思安冲进前东屋后,就在老爷子的卧室里翻箱倒柜,就连老爷子挂在衣帽架上的衣服口袋都不放过。其实,老爷子的卧室并没有什么家具,一张床、一个放衣服的樟木箱、一个衣帽架、一张书桌和一张躺椅。
书房的抽屉没有上锁。抽屉里除了老爷子抽烟的一包烟丝外,就是一本万宝全书了。樟木箱倒是用一把铜锁锁着。
王思善、王思儒、王思安都以为樟树箱里一定藏着不少的大洋,或者还有其它的宝贝。于是都把眼睛盯着这个箱子,一心想要打开这个箱子,但又不知道锁匙在哪里。
由于心急,又没有耐心找锁匙,于是,王思安就操起房门角落里的一把老爷子平常练功的斧子,将箱子劈开。
把箱子劈开以后,三个头、六只眼睛一齐凑到箱子里。
箱子里除了几件衣服,就是一个用红布包着的小瓦罐。
不用说,小瓦罐里装的肯定大洋了。王思安眼疾手快,就用双手将小瓦罐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