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见笑,在下所言故人还未曾与其谋面,只是曾常现于梦中,故未与其相识,未得其名。此事若姑娘觉得荒唐,便也无可厚非,权当在下荒唐之言便罢。”梦归一边说边拿起酒壶走近慕云卿身旁,缓缓为她斟满酒杯,又回到自己坐席将自己酒杯倒满。
慕云卿见梦归一如此说,便不再追问,心中想道:“此番话虽听得荒唐,但观其行事,也是豪迈洒脱之人,定不会信口胡说。且以梦召实,古以有之,想必其亦如此也未可知。”便话锋一转,道:“公子所言,小女子深以为然,梦中之人亦可谓之故人,足见公子乃性情中人,敢问公子师承何门?”自二人相遇至此,并未言及身世,慕云卿须遵守师父吩咐,故隐瞒身份,却又见梦归一此等洒脱率性,便转而相问,好明其身份。
“在下梦归一,昆仑山人士,并未有幸遇得明师指点,故孑身一人,并未入得何门何派。”梦归一听得慕云卿相问,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慕云卿听得梦归一如此说,心中甚喜。既不是所谓正派中人,便不会与自己为难,想来天下之大,除幽氓与师父丹尘子之外,并无可以信赖之人。自己身为幽氓灵尊,奈何受身份所累,纵无伤人害世之心,天下各派却皆欲除之而后快,与梦归一相比,倒少了许多洒脱。想到这里,不由得感叹:“似公子这般虽无师门派别之属,却也无拘无束、乐得逍遥自在。小女子虽一介女流,但观今之天下,所谓名门正派大多也只不过是徒有其表、浪得虚名之辈,公子与之相比,倒是不知胜得多少倍。”
“听姑娘这般说辞,足见姑娘也是性情中人。论起天下之势,姑娘远比在下看得透彻。天下各派,世人皆知唯以久阳、昆仑、中泉、华凌、元隆、普音六大门派为正宗,历经千年而不衰,门下不乏出类拔萃者,近有如昆仑无上尊者、久阳丹尘子、中泉显慧真人、华凌卜衡道长、元隆凌虚子、普音妙云师太,相比之下,在下无论人品亦或是修为,皆如萤火之与日光、滴水之与瀚海耳。”梦归一见慕云卿将自己与名门正派中人相比,自知修为浅漏,见识混沌,便据实说道。
“公子所言不虚,诚如公子这般深明致物,就算比不得前述众人,便也是世间俊杰。日后如若得良师教导,定是英雄所归。”慕云卿见梦归一谨言谦虚,听其中道理,观其人见识,如是说道。
“姑娘过誉,纵观如今天下,在下以为几位前辈都可称得英雄,足以使在下奉为楷模。但若依行事洒脱、不拘一格而论,久阳丹尘子前辈可能略胜一筹。”梦归一听慕云卿一番话,权当是激励之言,便论起天下英雄,以作膜拜。
自丹尘子倾囊相授十载,又因自身天资聪颖、兰心蕙质,依慕云卿当下修为,对所谓英雄之理解已不是梦归一所能企及。
在慕云卿看来,英雄绝非修为上的登峰造极和身份上的恩宠荣耀,正如梦归一这般虽修为不深,也无荣宠的身份,但就一身侠义之风、赤子之心便足以英雄论之。
“听公子之言,公子对当今天下人物还是颇有一番见地。小女子也是久慕丹尘子前辈之名,对前辈敬重有加。公子既说丹尘子前辈略胜一筹,还请公子明示,”慕云卿见梦归一说到师父丹尘子,毕境论起对丹尘子的了解,这天底下恐怕再也没有人能比得上她。自小与丹尘子结师徒之义,相依十载,慕云卿还不曾听得别人对师父丹尘子的评价,便心生好奇,想一听究竟。
“丹尘子前辈师从久阳先贤玄灯道人,深受栽培,尽得真传。其人豁达自如、品性纯良,在世人看来,本可以有一番锦绣作为,大展雄才,却不曾想与幽氓魔界至尊慕正雄交往甚密,而后遭各派讨伐,终被久阳相逐,成为天下公敌。每谈至此,世人皆纷纷为其惋惜。”梦归一手举酒杯,说着一口将杯中美酒饮下。慕云卿也是在一旁听得认真,双眼脉脉看着眼前这个人。
“然而,依在下看,倒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