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那扭曲着的笑容,穿着粗气的司盈忽然一愣,随即别过了脸去。
“如果不是知道你的身份,我真怀疑你是认识赵奇,并且和他相交莫逆的人。你说话的方式,和他……真有几分想象。都是那么的……满嘴跑火车和欠揍。”
李阳直起了腰来,像司盈这样的女人,就算把自己按在地上打半个小时,估计也就是皮下淤血。
一点攻击力都没有的弱鸡,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他李大官人一拳能打哭三次。
“哈哈……”
看着眼圈又翻红了的司盈,他摊了摊手:“欠揍这一点我不跟你犟,但是满嘴跑火车我是不认的。我就是觉得,我们还活着,如果运气好的话能活到七老八十,有的是时间去悲伤故人。现在要紧的反而是调整好情绪,把故人未完成的事情做好,让他去的安心,去的有价值。而且,众所周知我李阳是一个非常诚实的人,嘴里从来不跑火车。最起码跳大神这个事儿我没吹牛。你要不信我现在就给你跳一段,听着啊……”
当那段相当洗脑的东北神调从李阳嘴里蹦出来的时候,司盈觉得自己应该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认识这么一个人。
她寒起脸,大步的从小路并到了马路上。
然而当李阳不厌其烦的唱了一遍,然后又转唱起了乱七八糟的二人转小调,甚至后来不顾附近路人的目光,唱起那个“东边不亮西边亮,晒尽残阳我晒忧伤”的,既不想是二人转又不像是流行歌曲的玩应时,司盈莫名的觉得……李阳有一种浓郁的魔性。
在他这个根本不怕尴尬,也丝毫不在乎别人目光的人身边,她真的真的真的……是悲伤不起来了。
不光是悲伤不起来,甚至还想学一学那首奇怪的歌的冲动。
这样司盈万分的懊恼。
她感觉自己不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英年早逝人的葬礼,而是一场彻彻底底的喜丧。
可是在那魔性至极的歌声中,将李阳刚才那一番话咀嚼了一遍,司盈又觉得站在身边的是个善良的人。
而且他那句话说的很对。
人的一生有很多时间去为故人而悲伤,在当下没有将德龙扳倒之前,自己还没有这个资格。
……
张克明没有让李阳等太久。
或者说,是那个叫做常凤林的会计,没有让李阳等太久。
中午,李阳刚刚和司盈简单的吃了个饭,张克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是这人在听到了李阳之前给出的选择之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出卖东家。
不仅如此。
对于张克明绑了自己的事儿,那会计是一通抱怨——他觉得张克明根本没有必要让自己吃这么多的苦头,早说有一千万这个选项可以选,他完全可以当场配合。
这让李阳觉得自己高估了那家证券公司的员工收入,背着司盈,他在电话里报了一个三百万的新价格。
结果那面连磕巴都没打,面对打了三折的报价,依然欣然同意下来。
毫无职业操守,和人格下限,李阳非常喜欢这样的员工。
也非常庆幸这不是自己的员工。
等下午李阳将司盈送回学校,只身一人来到那片小楼,看到那会计已经取回来的一沓正式合同以及转账记录的时候,这种庆幸的心情愈加强烈。
因为按照张克明的说法,这个常凤林根本不是从公司内部带出来的这些文件。
而是张克明跟着这货回了家,他在家中镶嵌在墙壁里的保险柜里取出来的。
很明显,出卖东家这个事儿,早就是常会计早有预谋的人生选项了。
窗户被石块打破,只用胶带贴着,四处漏风的小破楼里。
李阳翻看着那一份份客户协议,以及新盛证券公司对山和海证券,再对德龙集团一笔笔一桩桩的转账记录,李阳大为震撼。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啥不能在二级市场上以闪电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