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帘,无限柔弱,“不敢。”
她听到了小径那头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唇角笑意加深,又添了一句,“娘子福泽深厚,才配享这松兰之乐。”
这哪里是不敢!分明就是这明目张胆地骂她了!
秦静珍本就恨宣芷这天人般的容貌,又被她这样公然挑衅,要是还能忍,她就枉活了这十八年!
身后一把扯过宣芷的胳膊,转身就往亭子里拽,同时对两边的淸倌儿道,“多来几个人伺候伺候这位宣家的小娘子,也叫她尝一尝这‘福泽深厚’的滋味儿!”
她自然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坏了宣芷的清白,可是辱了她的闺誉却也是简单的!
不过一个破败伯爵府的庶女,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旁边的几个倌儿早看够了秦静珍的丑脸,又不敢得罪她,再见这小娘子如花似玉,哪有不意动的?
当即笑了起来,围拢着便要上前去拉抱宣芷。
宣芷被拽得肩膀生疼,心里却在想,秦静珍原来这个时候便已跋扈到了这般地步,也好,要弄死秦相淮,这蠢东西应该是个能用的。
她心里想着,口中却仿佛惊慌害怕似地低喊道,“你要做什么!这位娘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不过在此吹了一曲,你若不喜,我自寻别处去,何必这般羞辱于人!”
一边担心伤口被拽裂,便顺着走了两步,眼看要被一个小倌儿伸手抱住,抬起笛子就要打那小倌儿的麻穴。
秦静珍叫她终于露出慌态,顿时痛快起来,高声嗤笑,“现在怕了?晚了!一个庶出的贱种,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没说完,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沉喝。
“放肆!”
周围人全都顿住!
宣芷缓缓转头,见到了尚是而立之年的淮南王,温文尔雅一派风流,正皱眉朝这边看着。
她的心头慢慢淌过一股热血,连握着笛子的手都不自觉地轻轻一颤。
就听身边的秦静珍地喊了声,“淮南王!”
周围所有的人全都跪了下去。
宣芷屈膝,垂下额头的时候,瞥到秦静珍慌乱无措的神色。
心中轻笑——是了,她没记错,秦静珍,心悦这位已妻儿满堂的淮南王啊!
被心悦之人撞破自己的丑事,会是个什么感觉呢?
会不会比滚烫的热水烫在身上更难受呢?会不会比看到别人比她貌美更让她心中犹如针扎呢?
宣芷想起方才她拎着热水壶朝那孩子浇下的模样,无声地掩下眼中的快意。
——杀人诛心,这才开始呢,秦家贵重无双的三娘子。
淮南王的身后,一身寻常道服温煜站在人群最后,冷冰冰的目光落在宣方才抬起要击中身旁那小倌儿的笛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