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从山上可以俯瞰整个铜钹,这里已经成为无人区。
农田中倒着几具尸体,尸体已经腐烂,几只吃人肉已经发疯的野狗正在啃食。陈余想过无数次无人区的场景,可当身临其境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们打败仗,逃了尚有一丝活命机会,留在家乡的民众只能成为日军的玩物。我们的民众对于日军称不上人,只是低贱的‘牲畜’,因为我们总是打败仗,日本人看不起我们,也看不起生养我们的百姓。
‘铛铛铛~~~’
远处传来铜钟声,铜声悠扬婉转。
陈余问游击队:“怎么还有敲钟声?”
“山上清凉寺。”那人回。
“我问怎么还有钟声,人不是全死了吗?”
“那里就一座破庙。”
陈余喝声问:“我知道是庙,庙里怎么会有人敲钟,铜钹的人不都是死了吗?”
游击队放弃狡辩:“我······”
“带我去看看。”
拿起步枪,陈余踹了一脚阿译:“我去寺庙看看,你在这里绘制好了就等我。”
“好得啦,别打扰我绘图。”阿译烦闷的赶走陈余。
拍打不辣、迷龙、豆饼、蛇屁股等人,陈余带着他们离开此处。他想知道游击队为什么支支吾吾不肯说,按道理这些人不会隐藏什么秘密,只要是对作战有利的情况,他们都会知无不尽。
铜钹镇上静幽幽,不远处的山林里钟声回响。
陈余逼迫那个游击队带自己去,然后他就在路上遇见一个人,一个戴眼镜的胖子,他正盘坐在地,对着远处农田中成堆的尸体超度。游击队说的没错,在我们上一次离开后,竹内连山发疯了,然后杀了铜钹镇上仅存的几百口老弱病残。
成堆的尸体堆积在农田无人收敛,日军将他们的头颅砍下堆成京观,陈余咬着牙走过那个超度亡魂的胖和尚。
胖和尚忽然说:“施主,不要去,看见了只会扰乱你的心智。”
“到底是什么?”
“唉~~~”胖和尚幽幽一叹。
沿着铜钹镇边缘走过,那个游击队无可奈何的带陈余走进密林,在林中穿行数分钟,一栋烧毁一半的寺庙出现在陈余眼前。
拿起望远镜观看数百米外的破败寺庙,在空地上,有几个和尚在做法事。
一人敲钟,一人超度,一人正在用木头制作牌位,恭恭敬敬的请去桌上供奉。香炉中的烟火渺渺,而他们面前有一个火堆。一个步兵组的日军正在焚烧他们的尸体,这是上次被我们打死的日军,和尚正在帮他们超度,每焚烧一具尸体,便恭恭敬敬供奉一座牌位。
陈余拿着望远镜的手垂下,我们的百姓暴尸荒野,尸体被野兽吞噬,野狗吃的眼睛都发红了。而居然有人恭恭敬敬给日军超度,供奉他们的牌位。
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