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痞子,拿上你地衣服走,这就是个虱子窝!”
“不干!你不把老子枪换回来,今个我就躺在这里,你铺子也别开咯!”
不辣正站在大街上换上他那脏兮兮的军服,这很难称之为军服,衣服上的洞口比起收容站屋顶的破洞还要多。
他没有忌讳旁人路人对他的冷眼相待,就这样光明正大脱下裹身的麻布袋子,不辣用他的衣服换了白菜,而他是收容站内唯一没有丢弃自己枪的上等兵。一杆膛线都磨平的汉阳造,不辣比任何人都渴望上战场,陈余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当铺的老板背着手走出来,身旁站着两个跑堂小厮,手里拿着木棍准备随时冲上去痛打一顿不辣。这样的事情常有,溃兵们饿疯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没有长官的约束,更没有军法的制约。
当然所谓的军法只存在于上官的口中,或者底层士兵的皮肉上,最终解释权归属于衣领上的豆豆,又或者某位中山装大人物的眼神中。
“你枪当了,按当铺规矩,要想赎回来拿钱,没钱就滚。”
不辣梗着脖子说:“我要打小东洋,没枪拿莫子打?”
“鬼信,你要是打小东洋能跑这里?”
这时陈余走了过来,拍了一下不辣的肩膀,看见陈余过来,不辣更是嚣张。
“小老汉,我官长来咯,要带我去打小东洋嘞!”
当铺老板看了一眼陈余笑道:“你长官的配枪就是当在这里滴,怎么?你们俩个一起来,披黄皮的死军痞,打个屁的小东洋!”
“你再骂一句咯?”不辣很是沮丧:“我就是去打小东洋,你们啷个不信。”
“不辣,回去咯。”
“官长,没枪拿莫子打小东洋。”
陈余拧着不辣的脖子往回走,他不想让不辣受伤,而且他花大心思拿回来的步枪还是丢弃在机场。
两人往回走,身后当铺的的老板小厮很是得意,赶走一对军痞维护当铺的规矩,让其他溃兵打消闹事的心思。
陈余拍了拍不辣脏兮兮的军装,“要你那个破枪干什么,等去了缅甸我给你一杆好枪,新出厂浑身枪油味儿的79步枪。”
“官长,你说话要算数,给我一杆好枪。”
“给给给。”
在收容站内,不辣算是最好忽悠的一批人,但也是最难忽悠的一批人,他属于认准的事情就不会变卦。
陈余说道:“信不信我,如果信我就帮我一个忙。”
“官长你发句话,做啥子事?”
“干那个杂碎站长一顿,敢不敢?”
不辣听见这话顿时身子软了下去,苦兮兮看着陈余。“杀人犯法,那个王八蛋站长的官比你还大,杀不得。”
“那就去搞东市的祁麻子。”
“还是不要咯,他们连花机关都有,干不过哎。”
“那我们过江去打小东洋?”
“好哎,啥时候去?”
忽然,陈余发现不辣是个好人。在这个遵循社会规则都会被称赞为文明人的地方,不辣绝对是文明人中的上等人,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满怀着不太懂的家国情怀,不愿伤害他人换取物质生活,但愿意抛弃生命保卫那些唾弃他的人。
如此,陈余便不愿邀不辣冒险,他早就想弄一顿那个杂碎院长。
“不会、不会,我们就是蒙头打他一顿,然后抢走他的钱。”
不辣听见这话有些心动,眼珠子一转往后跑去,片刻后手里多了一个麻布袋子。陈余不由地一笑,这家伙还是挺靠谱的,于是两人打定注意弄一顿那个杂碎站长。
陈余先让不辣在外面候着,而自己则先去站长家里看看,路过上次询问信息的哨兵,陈余顺手朝他们丢了两根烟,扯了一下卵蛋。
聊了一会儿,禅达城内最近多了不少衣冠严谨的军人,城内好几个收容站的溃兵已经被整合进部队,不过依